问简冰冷的语气让易彩的心颤了颤,她抬起头与问简对望。
问简的眸中覆盖着冰霜,他的话不是回答,而是一种警告。
他昨天说过,易彩、牧心和零丹都不许再出基地,可为了给茉莉送那些【液态晶】,几人都将问简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这一年来,问简不惜代价的相救,处处的维护,让易彩早已忘记了,他——终究是他。
一种下意识的惧怕从易彩心底升起。
问简转过头,目光不知看着何处,“你赌,我看。想去楼上包厅,还是在大厅?”
原本这种【逼良成赌徒】的事情十分可笑,但此时的易彩有种小命有可能不保的感觉,完全笑不出来。
在惧怕的驱动下,易彩走向最近的一桌,“就这里吧。”
一个大美女荷官看了看易彩,二话不说就洗起了牌,易彩深深叹气,慢慢取出一粒泽晶放到了桌面上。
“女士,这桌的最低下注额是一千泽晶。”
易彩蹙着眉,低下头,又捻出一颗碎彩宝晶摆上桌,顺手把那之前那一粒泽晶收了回来,攥在手中。
荷官给她自己和易彩各发了五张牌,看了看牌面,道:“同花顺吃龙,庄赢。”
说完便收走了桌面上那粒彩宝晶,又问道:“继续么?”
易彩刚想说不玩了,却见桌面突然闪出一道金光,凝结成字:“祝贺您!您获得龙面奖金,您可从总奖金池分配到六十万零七千碎晶。”
这六十几万不过就是易彩投理财资晶盘中一天的利息,虽然没多惊喜,但好在是赌场白给的。
易彩抬起头看向无动于衷的问简,猜测这奖金大概又是他在帮自己作弊,他这是消气了么?
大美女荷官满脸堆笑,解释道:“虽然您的牌面输给了庄家,但全场应该是有很多天都没出龙面了,所以您可以分到奖金,您的命中带着大运呢。”
这赌个牌还带算命!易彩撇了撇嘴,收起了桌上的奖金。
“我不想玩了,我要回家。”易彩一脸委屈地对问简道。
问简依旧不给易彩正脸,取出了十几颗彩宝晶扔到桌面。
随后,他闭了闭眼,轻轻一叹,“转大运的次数,从来都很有限。”
眼前这一个算命大师,一个断签的大师,已让易彩忍无可忍,起身,暴走,朝着出口通道而去。
易彩一边走,一边联想着德海助理未来的生活,他必须四处奔命筹钱还债的,但最后依旧难逃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
易彩停下脚步,转过身,瞪着问简,道:“德海已经输光了所有财产,今天欠下的债足以逼死他,他死了,赌场也得赔。”
易彩其实想问:你是不是在威胁我,再有下次就拿我祭旗?
可话到嘴边,还是换了个说法。
“他若活着可以用政府的补贴来还,也可以找赚钱的途径,但他若是自杀,债务就得由他的血亲来归还。”
易彩瞪着问简,压着声音道:“你们可真够狠。”
“敢赌,就要想到后果。”
“我欠你的也很多,你准备怎么和我算。”话刚出口,易彩就后悔了,一个激灵从后背窜起。
易彩想起冰月姐的话:做了就别后悔。
爱怎么着这么着吧,祭旗就祭旗,你投入的成本不要了,那我的命也还给你。
易彩昂首挺胸,抬下巴,不再惧怕。
而易彩此时不知为何,只觉体内一股气血翻涌上头,从背到脸似有一层细密的热汗铺了出来。
害怕,不应该是冷汗么?
没等易彩把这事想明白,热汗已如了自己的愿,变成了冷汗。
问简怒了,他那如冰海一般双眸中似有一片烈火在熊熊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