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自己反问他,还笑了下,但没有说什么,仿佛一切皆在不言中一样,秦越莫名的觉得脸热,他明明喝的是杯冰茶,但脸上就是烫的慌。
他心里有些郁闷,这个盛百仟有一双堪称巫婆的眼睛,或者他胸有城府,自视甚高,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会想见他!
秦越深吸气道:“你走吧,我没有想见……”
“这个送给你。”盛百仟把他的话打断了,把放在桌上的盒子推到了他面前。
秦越看了一眼瓷器盒,又看他,盛百仟跟他轻声道:“那天你走的太急了,这个忘拿了。”
秦越知道是他看中的那个瓷器陶笛,但他拒绝了:“我不要,我们家也有,比这个好看的也有很多。”
这话也是实话,他们秦家才是陶瓷生产的老品牌,什么样的乐器都能做出来,别说一个陶笛了,就是二胡也能做得出来。
“拿着。”盛百仟的声音陡然的冷了下来,这把秦越惊了下,他捧着冰冷饮料的手都颤了下,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又这个样,上次也是,让他把衣服扔了就这态度,现在自己不要他的东西还这样,真莫名其妙。
秦越古怪的盯着他,盛百仟也像是知道自己态度不好,有一会儿才把神色转圜回来,轻声道:“送给你的,就当我上次赔礼道歉。”
上次的‘换衣服时嫌弃他’的事吗?秦越摇了下头:“不用,衣服本来就是你的。”
盛百仟只看着他:“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把你撞倒的事。”
又提这个,秦越看他眼睛朝自己胸口看过来,郁闷的捂了下胸口:“这个也不用了!”
盛百仟这次终于笑了,然后说:“今天的装扮……还可以。”
说的特别牵强,要不不会停顿,秦越心里吐槽他真够虚伪的。
盛百仟说完这个就站起身跟他告辞了,看样子是真的来送这个陶笛的。
秦越把盒子打开了,拿出陶笛来看了下,做工很精致,能让盛世摆在展览馆里的都是精挑细选的,每一个品类只选一个,秦越手里的这个陶笛色泽温润,跟玉石做的一样。
秦越拿着试了几个音,音质也非常好,有玉石相撞、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声,能用陶瓷做成玉的质感,非常厉害,这是高仿的汝窑手法。
盛世的工艺并不比秦陶集团的差,秦越说不上什么感觉,他去盛世展览馆是抱着一些找茬的想法的,想看看这个跟秦陶集团并列两大瓷器展览馆好位置的公司有多厉害。
付经理说他们家主做岩板,那相对的日用品类肯定不及他们秦家的,毕竟秦家的手艺摆在这里。
但到了那里发现,他们的工艺并不差。日用碗碟花瓶精美,就连这种小众的乐器也做的很好,盛世瓷器几乎涵盖了整个市场,还不包括国外市场,盛世主营出口业务的。
秦晓终于打完电话回来了,猛灌了几口水后才说出话来:“你这刚去买的?”
秦越看了他一眼,看样子秦晓刚才给他女朋友打电话没有关注这边,秦越也就没有告诉他是盛百仟给他的,他有什么事都不瞒秦晓的,但这件事他下意识的瞒下来了。
大约是觉得盛百仟奇怪,或者他自己的心思奇怪,不够明朗。
这是他跟盛百仟的初始见面,撞的太离谱、后续还闹了别扭,于是印象太深刻。
秦越在梦里皱了下眉,其实第一次见面就应该明白,他跟盛百仟不合适的,就如同漫展跟瓷器展,虽然只是一上一下,隔了一层楼的距离,但性质就是天上地下。
但那时候他鬼迷心窍,被盛百仟的那一抱迷了心智,更确切的说被盛百仟那张英俊的脸迷惑了,要是当时抱他的是那个金刚芭比,他早就嫌弃人家恶心了。
所以他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
都怪盛百仟长了一张生在他心上的脸。盛百仟先是靠他那张禁欲又高冷的脸迷惑了他,后又用手段绑住了他。
对,他要全都怪在盛百仟身上。
盛百仟对他的态度就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好的时候会抱着他一整天,不会让他脚触地;不好的时候半夜盯着他,感觉要掐死他;
秦越梦里无意识的皱了下眉,这不是他编排盛百仟,盛百仟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他有次半夜不知道怎么醒过来了,盛百仟就盯着他看,眼神在昏暗的视线里幽暗难辨,但谁大半夜不睡觉盯着别人看的?只有狼会在晚上盯着猎物吧?
对,盛百仟手当时还圈在他脖子上。
这个问题本来值得重视的,但秦越睡的迷糊间不仅没有引以为鉴,还翻了个身把自己腿搭在盛百仟身上,嫌盛百仟手放的位置不对,从脖子拉下来放在自己腰上,最后把胳膊搂在盛百仟脖子上。
嫌盛百仟身体僵硬,他烦躁的蹭了几下,让盛百仟躺软一点儿好方便他趴着。
秦越在梦里唾弃自己,他是有多么大的脸以为盛百仟爱他爱到骨子里,可以由着他随意骑在他身上呢?
但那时候秦越没有想开,梦里有潜意识能放大不安,但白天太阳一出来,就会扫清一切阴暗的想法。
明明盛百仟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很有问题,但是这种若即若离却牢牢的攥住了他的心。
专家说爱情的荷尔蒙不过三年,但秦越想自己之所以现在还能为盛百仟哭成这样,就是因为盛百仟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他,时而对他好,时而对他冷淡,于是这种爱情浓度就打折了,于是就让他一直持续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