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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我会的，会的。我要看你加冠，我要亲手将权归还于你，走下王爷之位，做一个平凡人。&rdo;

&ldo;平凡女人。&rdo;

&ldo;恩，平凡女人。&rdo;

她说，她身有顽疾，这病早在四年前便开始了。有一种药，可以让她受着半天痛苦而当半天的正常人，虽然无法治愈，却让她仍能有一半的时光。

她早便知道的，每一次的轮回似乎都在吸食她的生命，她曾经也能弯弓射雕，也能策马扬灰，渐渐便不能了。她冥冥中有预感，兜兜转转，她将迎来她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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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八月初一，秋高气爽。

珠王作为牧宸唯一的长辈，给他行着三加冠的礼。他终于从少年，迈入了青年。

&ldo;根据先帝遗诏，赐表字，为卿之。&rdo;

&ldo;永安王还权，归权后衣锦还乡，甘为庶民。&rdo;

她坐在椅子上，不住地咳嗽，带着泪水的双眼迷蒙地看着耀眼的他。

这一天，她终于等到了。

&ldo;卿之。&rdo;她睁眼，看到他的脸近在咫尺。荀言正枕在牧宸的膝上，两人在御花园的亭子中，远处便是亭台楼阁，便是大好河山。

&ldo;你方才，晕过去了。&rdo;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就像她无数次做的那样。

荀言轻轻笑了笑，&ldo;恩，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rdo;

&ldo;梦的什么？&rdo;

&ldo;大抵是，你一遍又一遍地在我面前，倒下，我一遍又一遍救你，无果。&rdo;她轻快地吐出一口气，&ldo;我胡扯的，我早就不记得了。&rdo;

牧宸点点她的鼻头，&ldo;你说过，你不打诳语，不出妄言的。&rdo;

她闭了闭眼，&ldo;恩，其实，我是梦见，你及冠了，真正的，独当一面了。&rdo;

秋风飒爽，吹落了几片枫叶，落在她脸上，她却再无声响。

所求已得，化风而归。

牧宸忽然觉得头痛欲裂，无数的片段涌入，像是梦境的碎片，又如亲历般痛彻。他忽然听懂了她最后说的，很长很长的梦。

&ldo;如果有来世，我愿用我所有换他百年无虞。&rdo;

他又一次，在她怀中哭得声嘶力竭，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