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的回忆,其实也挺好。
别的,我真的不想要求什么了。
我没有想到会和凌重遇。
那是在我们毕业的前一天。天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炽热的阳光无孔不入。我和阿朵买了一大瓶的防晒霜,从脸和脖子一路抹到脚丫子。离愁别绪像夏日骄阳一般折磨得我们不得安生。阿朵比我幸运,她在北方的父母已经替她找到了合适的工作,我高不成低不就,只能待业等待机会,心qg一直处于低谷状态。
阿朵说:&ldo;冰淇淋我有个好主意,我们去买两条一模一样的裙子来穿,回家的时候一穿这裙子就想到对方,顺便也可以享受一下大商场里的冷气。&rdo;
&ldo;好。&rdo;我说。
当我们穿着一色一样的大花裙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huáng昏了,太阳不再那么的毒,运气好的时候还能享受到一阵凉风。就在学校的门口我们碰到了凌,他背着一个背包,风尘仆仆的样子。看到我们非常的开心,说:&ldo;看看你们俩,真恨不得是孪生姐妹才开心。&rdo;
我疑心是梦,可他却是那么真实地站在我们的面前。
&ldo;怎么了?&rdo;凌笑笑地说,&ldo;不认识我了?&rdo;
&ldo;你还活着?&rdo;憋了半天,我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和我相比,阿朵则显得要沉静许多,她微微地笑着,然后说:&ldo;欢迎,晚上我们请你吃饭。&rdo;
&ldo;我请。&rdo;凌说,&ldo;我请你们去香格里拉。&rdo;
&ldo;也是,&rdo;阿朵说,&ldo;你现在比我们有钱。&rdo;
我和阿朵就那样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和凌到了酒店,服务小姐很奇怪地看着我们。凌幽默地说:&ldo;别看了,双胞胎各自长变了形。&rdo;
小姐笑得差点打翻酒瓶。
其实我们和凌并不算很熟悉的朋友,就算有些什么样的感觉,也从来没有说破过。再加上这么久不见面,吃饭的时候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显得有些生疏和尴尬。冷场了半天凌问起我工作的事,我说还没有着落呢,最好别提这个,要么我们说点别的。
&ldo;那么说什么?&rdo;凌问我。
阿朵埋了头笑,然后抬起头来对凌说:&ldo;说我们一直没来得及说的,爱qg,好么?&rdo;
阿朵的神色真是勇敢极了,凌的回答更是出乎我的意料,他说:&ldo;好。&rdo;
我故做轻松地一眨眼说:&ldo;你们可嫌我多余?&rdo;
&ldo;还真有一点。&rdo;阿朵拿筷子打我的手。
凌却说:&ldo;不多余,不多余,至少,你要做见证人的么。&rdo;
我脸上拼命的笑,心却酸酸地疼起来。
阿朵一把揽过我说:&ldo;乖乖冰淇淋,我们来喝酒。今夜我们不醉不归哦。&rdo;
&ldo;好好好。&rdo;我说。
那天晚上我好像喝了很多的酒,说了些什么话我也不记得了,当我再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宿舍的小chuáng上。上铺空了,阿朵正在收拾行李。我记得,她的火车应该是中午十一点,我还要在姨妈家住上十几天,等待一个有一丁点可能的就业机会。如果不行,再回老家。
我头还是有些疼,睁着眼呆在那里看阿朵忙碌。看了半天,忍不住问:&ldo;凌呢?&rdo;昨晚的事我真的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ldo;在楼下。&rdo;阿朵说,&ldo;一会儿送我去车站。&rdo;
&ldo;他专程来送你的吧?&rdo;我撑起身子,装做若无其事地问道。
&ldo;也许是吧。&rdo;阿朵诡秘地一笑说:&ldo;看来我魄力还真是不小呢。&rdo;
&ldo;废话哦。&rdo;我说,&ldo;可是你要回老家,你们怎么办?&rdo;
&ldo;那有什么?&rdo;阿朵说:&ldo;两qg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冰淇淋你还记得我跟你打过的赌么,看我们毕业后谁先恋爱,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赢了?&rdo;
&ldo;当然算。&rdo;我说。
凌果然等在楼下,白天里认真地看他,发现他成熟了不少,和学校里的那个他其实已经判若两人了。但还是有棱有角的那张脸,还是让我有不敢注视的喜欢。我想起很早以前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话,那句话大意是说爱上一个人也许只需要一分钟,可是忘记却需要长长的一辈子,看来真是这样的啊。
我知道这一次是阿朵让他回来的,阿朵总是比我勇敢,即然忘不掉就努力地去争取,所以她可以得到想得到的任何东西,也可以比我幸运。想到这里我沮丧极了,至少昨晚不该喝醉,那么还有机会听凌唱那首叫《月光倾城》的歌。
站台上,我和阿朵哭得像两个泪人儿,凌拎着大包小包,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我们。终于哭够了,火车也快开了。阿朵跳上车,我在窗口和她依依不舍的握手,落入我手中的,是一个蓝色的信封。
车开了,我迫不及待地拆开阿朵的信,四年来,这还是阿朵第一次写信给我呢,只是那纤细的笔迹我再熟悉不过了:
亲爱的冰淇淋: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你的身边(这话真老套耶,不过你原谅我吧,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文笔)。
更要原谅我的是,我是一个那么粗枝大叶的好朋友,让你无端的,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