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种迷茫一直持续到离开咖啡厅,沈梵梵也没有想明白。
纪叙离开,沈梵梵猜,他应该回去医院陪纪曜,她也很想跟过去,可她离开的医院的时候,答应过纪曜要好好回去拍戏。
理智告诉她,她不能任性,她还有工作,她需要回片场。
但她没有让纪叙送,也没有叫江婧来接。
她在路边随便拦了辆出租车,就上了车。
暮色降至,天色又阴沉了几分,蒙蒙的雨幕细密如晨雾,朦胧的路灯中,宛如缀着星辰的丝绸飘拂于树梢。
不像生机勃勃的春天,秋末初冬的细雨独有的荒凉,让人视线模糊,也模糊了未知的前路。
沈梵梵看着看着,胸口的窒息感始终不散,她伸手推开了车窗,出租车速度飞快,带起一阵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回国那天,她还穿着短裙,现在已经穿上厚外套了,几个月过去,她头发长长了不少。
路边落了满地的金黄色的叶,而树梢那几片叶还顽强地抵抗着岁月的力量,像是在无可奈何、却又不愿死心地等待着什么。
眼睛哭到肿痛,但只要想到纪曜,想到刚刚纪叙说的那些话,沈梵梵心中就闷得难受,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她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最想不通,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纪曜这么傻、这么善良、又这么温柔的男人。
司机大概是看不不下去,突然出声问:“姑娘,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都哭一路了。”
“我家姑娘和你差不离大,遇到困难和我说说,心情就好了。”
沈梵梵转过头,扯了扯湿乎乎黏在脸上的口罩,启唇想说什么,最后却又闭上了嘴。
她的困难太难解决了,说出来也没有用,她也不知道怎么和一个陌生人开口说她爱的人的缺陷和难过。
司机看了眼车镜,笑了笑,温声安慰她:“小姑娘,你还年轻呢,人生没什么过不去的,困难一年解决不了,那就两年、三年、四年……”
“老祖宗长征两点无万里,抗战都抗了多少年,没什么目标是我们炎黄子孙完成不了的,年轻人,敢于挑战,不怕的!”
司机大叔的语气又温和变成豪气万丈,听了让人好笑。
沈梵梵忍不住勾了小嘴角,破涕而笑,笑完,她低头沉默了会儿,而后用力吸了下鼻子,嗡声说了声:“谢谢。”
司机大叔笑得爽朗,“这才是好闺女嘛,后面有纸,擦擦眼泪,可别擦我车上了,要赔钱的。”
沈梵梵:“……”
她有些无奈,转身拿纸,回头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座椅上的标志,她愣了一下。
安行啊。
从五年前的骂声一片,公司形象受损,到现在的无处不在,用了五年的时间。
沈梵梵伸手摸了摸安行的logo,扬了扬嘴角。
这个世界上,真正让人绝望的事情其实并不多,大部分都只是让人感觉到绝望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