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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和来的时候一样,纪曜坐在后面,沈梵梵坐在他的右手边,和他隔着一点距离,头抵着车窗,像在看窗外的风景,也像是在发呆。
车往前行驶着,天际暮色渐沉,光暗了下来,车外的树和车沉浸在昏黄的路灯中,朦朦胧胧的,看着有些不真实。
车里也变得有些不真实。
纪曜低头看着手机,直到耳边的呼吸渐渐变得轻柔有规律,他才偏头看去。
沈梵梵靠着车门,闭着眼睛睡着了。
车窗被摇下,车速带起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的睫毛很长,懒懒地耷下,在眼脸上方覆上一层薄薄的暗影。
人的视线是有实质感的,若是有人一直盯着你的背影看,多少都能察觉到,可是睡着的人感受不到,所以纪曜看得毫无忌惮、明目张胆。
车速似乎变慢了,但路总有尽头,再怎么慢,也有到达终点的时候。
车停下的一瞬间,沈梵梵被微微向前的惯性惊醒,睁眼的瞬间,恰好落在纪曜来不及转开的视线中。
那一刹那,她在纪曜眼中看到了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情绪,像是波涛汹涌的深渊上盖着层薄薄的纸皮,纸皮堪堪压住底下的汹涌,眼看着,就要被冲破。
沈梵梵直直地盯着,等着平静被冲破的那一刻到来。
可下一秒,纪曜把视线收了回去,再看她时,目光已经恢复了平静。
“到了。”
他缓声道。
沈梵梵眨眨眼,把心中的情绪也一并眨去,期待再次冷了下来。
纪曜的声音一贯不大,温温和和的,像懒得使力拉的低音大提琴,很好听,音质沉稳中又透着丝丝淡漠,就像他总是平静如平湖的双眸一样。
有时候,沈梵梵甚至觉得纪曜的性子不像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他有着经历过沧桑之后的沉稳和平静,格外让人安心。
沈梵梵曾经有多爱这种安心,现在,她就有多痛恨这种安心。
“谢谢。”
沈梵梵整理了下衣摆,转开视线,轻声道了谢,语气疏离而礼貌,而后拉开车门下了车。
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回头,再次出了声:
“我并没有那么让人不放心。”
“纪曜,我不是傻子。”
她懒得动脑筋想问题,并不代表她就是真的傻。
傅薄言突然在长艺出现,她尚能理解,因为尚格是傅薄言的,娱乐行业的风吹草动他会知道,也是意料之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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