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我刚才下载了打车软件,可是发现信用卡没有绑定,信用卡又刚好没带在身边……”
丁洋有些意外:“你到国内多久了?还没用过打车软件?”
宋如琢语气平平地回:“以前偶尔会让思睿帮我叫车。”
丁洋把着方向盘的手尴尬地松开又握了一下。
他扯开话题:“诶?你还要喝水吗?我这边还有。”
宋如琢礼貌地摆了摆手:“不用了,谢谢。”
“宋先生……”
“叫我joshua吧。”
“joshua”丁洋发现自己发不出那么标准的美音来,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我们还是互相叫中文名吧,不然你也得叫我那个丢人的英文名了。”
“丢人的英文名?是什么?”宋如琢好奇地问道。
丁洋手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面,强忍着羞耻小声说道:“dick。”
宋如琢:“?”
丁洋又解释:“因为小学时候喜欢迪克牛仔,觉得实在是太酷了,上英文课外教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就用了这个……一直用到中学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后来上大专看了一些原版电影才意识到这个名字不对劲。”
宋如琢看起来是刚明白丁洋如此紧张局促的原因,从鼻腔里发出了很轻的笑声。
丁洋听到他笑了,反而觉得不再那么尴尬:“所以我还是叫你宋如琢,你叫我丁洋。”
“其实老一辈人还是有很多叫dick的,这个名字出现歧义还是五六十年代之后的事情。”宋如琢用不大流畅的中文努力地说着:“我在巴黎的时候,有个美国房东就叫dick,是个非常和蔼可亲的美国老爷爷。”
“巴黎?法国吗?我听你口音以为你是美国来的。你到底是哪里人?”
宋如琢用尽量标准的普通话一字一顿地回道:“我是中国人。”
丁洋对这个回答十分意外,转头撇了一眼副驾驶上的宋如琢。
宋如琢也正好看向他。
目光交汇的一刻他俩都不知怎地笑了出来。
车内气氛一下子变得了,丁洋有一句没一句地同宋如琢闲聊起来。
宋如琢告诉他,自己的外婆小时候曾经在上海居住过,解放前外婆跟着家人一道去了澳大利亚。外婆和一起去澳洲的一户世交的儿子结了婚,生下几个子女。其中就有宋如琢的妈妈,后来妈妈去了美国,遇到了一代移民的父亲并结了婚,生下了他。
他从小在美国长大,后来念大学的时候四处游学,毕业后的gapyear他在非洲做了半年的义工,又去欧洲转了一圈,后来顶不住父亲的压力还是回了美国找了一份看起来十分体面的投行工作。直到前年,他认识了来自中国的李思睿,两人疯狂地相爱。李思睿邀请他跟自己回中国创业,他欣然接受。
“嚯,这地球上还有你没去过的地方吗?”丁洋为他精彩的人生履历所折服,不由得发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