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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ldo;啊？&rdo;程铮莫名地摸了把自己的脸，惊愕地发现自己此前竟然一直带着诡异的傻笑，&ldo;我又把它捡回来了，那……我回去了。&rdo;

&ldo;你别跟我装。&rdo;周子翼这一关却没那么好过，他好奇地将程铮的肩膀往下压了压，悄声道：&ldo;兄弟，老实说，你刚才追上去没揍她吧？&rdo;

&ldo;嗤！&rdo;程铮扒开肩膀上的手，不屑于回答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不过周子翼没说错的是，他确实是在&ldo;装&rdo;。看似检查作业里的纰漏，实则魂魄还在刚才的小道上晃dàng。她的嘴唇到底是什么滋味，怎么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仅记得自己贴上去的时候，脑袋里炸开一道白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还不如此刻小腿上的痛感更真切，实在让人懊恼。

周子翼gān笑道：&ldo;要我说呀，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虽说这事摊哪个男人头上都是奇耻大ru……&rdo;

程铮笑道：&ldo;滚，别烦我。&rdo;

周子翼纳闷地说：&ldo;喂，有什么不妥的就说出来，千万别憋坏了。你笑得这么chunqgdàng漾的，兄弟我看得心里害怕，该不会被&lso;小芳&rso;用那个什么……卫生巾拍傻了吧。&rdo;

&ldo;去你的。&rdo;程铮警告地瞪了他一眼，&ldo;你别老叫人家&lso;小芳&rso;，什么意思！&rdo;

&ldo;嗨！&rdo;周子翼一听更来劲了，&ldo;还维护起她来了，啧啧！程铮啊程铮，你要不就是受刺激过度，要不就是……&rdo;

&ldo;是什么？&rdo;程铮似笑非笑。

&ldo;嘿嘿，该不是你真看上&lso;小芳&rso;……不不，看上苏韵锦了？&rdo;

&ldo;我看上她有什么用，人家又不一定看上我。&rdo;程铮一脸郁闷。

周子翼仔细观察了一下程铮的表qg，以确定他不是说笑话或者是反话。&ldo;你真承认了？&rdo;

&ldo;那又怎么样，不行呀！&rdo;程铮大言不惭道。

压得再低的声音都无法掩盖周子翼的惊愕与激动。&ldo;行啊你。早发现你不对劲了，我说呢，孟雪坐你前面你不让，她来了，你魂不守舍的，整天死乞白赖地找事，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她从旁边经过，你脚底下的球都不往球门送，踢着踢着连人带球都扑人家身边去了。她家里有事，老子的早餐钱都被你拿去捐得一毛不剩。你可真够意思的！&rdo;

程铮被他点破，不禁有些恼羞成怒：&ldo;少废话，难道你不服？&rdo;他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斜着眼睛打量周子翼，瓮声瓮气地说道，&ldo;你该不会也……那天她在球场上直勾勾看着你gān吗？我可警告你……&rdo;

&ldo;见鬼了！&rdo;周子翼差点没跳起来，眼看招来了侧目，这才又压低了声音说道，&ldo;青天白日的我冤死了。不是每个人的眼光都像你那么&lso;独树一帜&rso;。不过……话又说回来，大概她看我是觉得我比你帅……她真的看我了？&rdo;

程铮恨不得一脚把这个自恋狂踢到黑板上。不过他心里其实对周子翼并无芥蒂，因为太清楚自己好友的审美水平，苏韵锦那一类型的还真不是周子翼好的那一口。再说，就算苏韵锦看的人真是周子翼，他现在也不担心了，怕只怕她铁石心肠，如果她会对别人动心，那他就有把握把她的目光&ldo;扳回来&rdo;。周子翼懂什么，他见过她哭吗？他尝过她的泪水吗？他……亲过她的嘴吗？他被她踢过小腿吗？这么想着，他又有了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沾沾自喜。好像自己从此和她之间真的有了某种比旁人更为特殊的联系。

周子翼见他不理会，啧啧感叹：&ldo;看你笑得跟西门大官人似的。潘金莲好歹如花似玉，苏韵锦她有什么呀？你居然看上她，要是孟雪知道，不气死也得憋屈死。&rdo;

程铮懒得答话，只当没有听见。周子翼那边讨了个没趣，也就不再喋喋不休。程铮把作业检查了一遍，又呆呆地出了神。有些事就是那么微妙，那天过道上她扭头走后，他一整晚都心神不宁，连周子翼他们后来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满脑子都是那双眼睛。他猜想她一定是隔壁班的，可在此之前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个人的存在。从那天起，他无论是坐在教室里还是在走廊里，都有意无意地试图从那些穿着相同校服的女生里搜寻她的影子，还拐着弯向周子翼打听过这个人，可就连号称&ldo;少女之友&rdo;的周子翼都对她毫无印象。

的确，正如周子翼所说，她有何特别？不过是子翼他们嘴里的&ldo;村姑小芳&rdo;之一，土土的，不算顶漂亮，xg格又闷得很，扔到大街上用放大镜都找不出来。那天走道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大家都视若无睹，唯独他如同触电？这是什么奇怪的磁场？难道只因为她撞上的人是他，因为她拨开他如拨开一只拦路小狈一般的轻慢，因为她回首时那双光华顿生的眼睛？这些都不是理由。

可他就是记住了她。每天那么多女孩从眼前经过，认识的，不认识的，比她高的，比她矮的，只要一眼看过去，他就能清楚地知道那不是她。高三开学第一天，看到她走进自己所在的教室，他差点没伸手去掐自己的大腿，那感觉好像是高兴，但很快又为她和孟雪打了个招呼之后面无表qg走开，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而不快。

调整座位的时候，当苏韵锦迟疑地抱着书包向他前面的位子走来，程铮的心跳快得连自己都感到羞愧，紧张得只能装作埋头书堆里，笔尖在糙稿上涂涂画画半天，全是些无意识的线条，凌乱的，纠缠的，他甚至不敢抬头也不敢太急促地呼吸，怕自己的热切会把她吓跑。他不喜欢女生坐在自己附近，因为她们大多鼓噪又麻烦，就连孟雪想要占住那个位置都被他恶声恶气地赶跑，可她和谁都不同。周子翼不知有意无意地说出那个座位不许女生坐时，他窘得不行，不经大脑就说出难听的话。当时苏韵锦恼怒地回头看他，他心慌意乱之余，竟然有了一种近似于自nuè的快乐。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留意到他的存在，只有这样她才会专注地看着他。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找碴儿，宁可被她讨厌，也不愿意被她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