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千里的一个厢房固然愕然静下,其它所有客人也竖起耳朵,看看沙千里如何回答这么大口气的说话,一时都忘了自己的事儿。
沙千里的声音悠悠响起道:“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若是家父之友,千里愿请受责。”
他终是名门之后,到了这紧要关头,说话既具分寸,亦不失体脸。
乾罗刚要说话,忽地心中一动,凭窗望往下面的庭院。几乎不分先后地,庞斑的目光也投往院内。
墙头风声响起,一位健硕的青年已跃入院内正中的空地上,扬声叫道:“怒蛟帮戚长征,求教简正明兄的西宁派绝学。”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几乎所有人都挤到对正院落那边的窗旁,观看这不速之客的突然光临。
坐在二楼的‘游子伞’简正明心中大奇,怒蛟帮为何消息竟灵通至此?这么快便找上门来,不过这种公然挑战,避无可避,心想除非是浪翻云或凌战天亲来,否则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正要好好表演一番,顺势镇慑楼上那口气大无可大的人。性格火爆的双悍将洪仁达已怒喝道:“何用简兄出手,让我洪仁逵会会这等黑道强徒!”
穿窗而出,还未脚踏实地,两枝长四的精铁,已迎头往戚长征劈下。
他打的也是同样心思,希望三招两式收拾了戚长征,以显慑人之威。
怜秀秀凭窗而望,只见戚长征意态轩昂,身形健硕,貌相虽非俊俏,但却另具一种堂堂男子汉之坚毅气质,不由为他担心起来。
庞斑定睛望着戚长征,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
乾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闭上眼睛,似在全神品尝着美酒。好一会才望向院里。
双一先一后,劈脸而至,使人感到若右手的前一不中,左手的后一的杀着将更为凌厉。
刀光一闪。
戚长征的刀已破入双里,劈在后一的头上,发出了激汤小花溪的一声清响,刀中时,洪仁达如此悍构粗壮的身体也不由一颤,先到的一立时慢了半分,戚长征的刀柄已收回来,硬撞在上。
洪仁达先声夺人的两击,至此冰消瓦解。
庞斑将目光由院落中拚搏的两人身上收回来,望向干罗道:“乾兄可知道我今夜约你来此的原因?”
乾罗仍望着院落中两人,先嘿然道:“若洪仁达能挡戚长征十刀,我愿跟他的老子姓,以后就叫洪罗。”接着才自然而然地向庞斑微笑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庞兄请直言!”怜秀秀真不知要将注意力摆在窗外还是窗内,那厢是刀来往,这厢原本说得好好地,忽然辞锋交击,丝毫不让,凶险处尤胜外面那一对。
“当!”
洪仁达左手脱手掉地,刚挡了第九刀。
风声急响。
戚长征刀回背鞘,倏然后退。
简正明和沙千里两人落在脸无血色,持的手不住颤抖,已没有丝毫‘悍将’味道的洪仁达身前,防止戚长征继续进击,这时夏侯良才飘落院中,道:“戚兄手中之刀,确是神乎其技,有没有兴趣和夏侯良玩上两招?”
戚长征暗忖此人眼见洪仁达败得如此之惨,还敢落场挑战,必然有两下子,微微一笑道:“夏俟兄请!”
一把低沉但悦耳的雄壮声音,由三楼传下来道:“下面孩儿们莫要吵闹争斗,都给我滚。”
众人一齐发呆,三楼上一人比一人的口气大,究是何方神圣?
戚长征大喝道:“何人出此狂言?”
乾罗的笑声响起道:“不知者不罪,只要是庞斑金口说出来的话,我乾罗便可保证那不是狂言。”
众人一齐色变。
已力尽筋疲的洪仁达双腿一软,坐倒地上。高踞三楼的竟是称雄天下的魔师和黑榜高手乾罗,真是说出来也没有人信,就像个活生生的噩梦。
沙千里等恍然大悟,难怪察知勤如此有恃无恐,霸去怜秀秀的竟是庞斑和乾罗。
戚长怔一怔后,再仰起头来道:“庞斑你可以杀死我,但却不能像狗一般将我赶走!”
乾罗的声音再响起道:“戚小兄果是天生豪勇不畏死之土,可敢坦然回答乾某一个问题。”
戚长征心中暗奇,这乾罗语气虽冰冷,但其实卸处处在维护自己,他当然不知道乾罗是因着浪翻云的关系,对他戚长征爱屋及乌。
戚长征恭然道:“前辈请下问!”
最不是味道的是沙千里等人,走既不是,不走更不是,一时僵在一旁。
靠在窗旁看热闹的人,都乖乖回到坐位里,大气也不敢喷出一口,怕惹起上面两人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