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留寿宁侯也不是要说甚公事,皇后在此处无妨,就当朕和皇后娘家人聊聊家常。”
“都退下吧!”
朱佑樘再次命令,挥退了殿内的内侍宫女。
整个乾清宫后殿,只剩下了皇帝和张家姐弟二人。
“自己搬了坐吧!”
闲人都下去了,朱佑樘仿佛彻底放松了,他挥挥手,朝张鹤龄指了指御座下面角落的一张矮凳。
无外人在场,朱佑樘表现的十分随和。
“臣不敢,臣站着即可!”
朱佑樘谑笑道:“呵呵,往日倒不见你有这般拘谨,朕这宫里,除了御座龙床,还有哪处你没坐过的。”
张鹤龄惭愧道:“臣往日懵懂,犯了许多错处,那日昏迷再醒来之时,臣多有思量,已幡然醒悟,决心痛改前非!”
“哈哈,你这句话倒像是真的!”
“臣的话,自是真心!”
张鹤龄依然恭敬言道。不过他恭敬归恭敬,但可不是拘谨,此刻的他其实很放松。他更多的是把朱佑樘当成了家里一个值得他去尊敬的长辈。
对于朱佑樘,别人如何说,或是史书怎么说都不重要,于他张鹤龄而言,朱佑樘是大明皇帝,但更是他的姐夫,一个很照顾小舅子的姐夫。
他愿意在不影响根本的情况下,显真诚,说真话。再者,他从不怀疑,一位当了十几年皇帝且天天面对满朝文武大臣的人,会锻炼不出点察人识人的本事。
朱佑樘确实感受到了些真诚,他笑了笑,有些感慨道:“你啊,如今倒却是长进了。去搬了坐吧,朕亲口准你的。”
“谢陛下!”
张鹤龄也不迟疑,谢了一声后从角落搬过了凳子,跟着坐了下来。
“皇后,你这大弟,总算是有些模样了!”
张皇后美目一扫,接着满带柔情的看着朱佑樘,轻声道:“陛下,还不是您多爱护!”
“要说爱护,确实算的上!”
朱佑樘点点头,再次看向张鹤龄戏谑道:“否则,你这弟弟,又怎敢借着朕的面来糊弄呢。”
“哎呀,陛下,妾身的弟弟怎敢糊弄您啊!”
“皇后,你也不用给他解释,此事的糊弄朕倒是不生气,朕护了他这么久,也不差借他一个面子,就是怕日后太皇太后怪罪喽!”
“啊!”张皇后一惊,脑子里努力回想今日的事,依然未曾觉得有何不妥,反而他弟弟是吃了亏的。她不由问道:“陛下,臣妾的弟弟似乎未有……”
“哈哈,皇后,你啊,就别为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伤脑筋了。”
张皇后眸子一瞥朱佑樘,嗔怪道:“陛下,您是说妾身笨的很,是吧?”
朱佑樘很识趣,笑着就夸:“不是不是,朕的皇后冰雪聪明,苏张亦不及也呢!”
“陛下……”
好大一口狗粮,是这个词没错吧。
张鹤龄心里暗自吐槽,还好,他不嫉妒,他家里也有夫人在等着呢。
未几,朱佑樘终于和皇后互动结束,他心里满意了,这才和张鹤龄说起了话。
“寿宁……唉,私下里,朕就唤你长孺吧。当年国丈临终为你取了这个字,朕知道,是愿你忠直,愿你能辅政于国,堪当大任。可……”
朱佑樘多有感慨。
张鹤龄道:“陛下,臣这个字自取了以后,尚未有几人唤过。如今蒙陛下亲口唤之,臣这两字,倒也荣幸了许多,也值了!”
“你这心性倒确是长进不少!也是,亦是该长进了!”
朱佑樘笑道:“说说吧,是从何时起便打算借着朕的面子呢?”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