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和尚听了羽衣一番话,却不言语,只是望着羽衣定定看着。
羽衣心里渐渐地平和下来,只觉得这老和尚的目光像一道静静的溪流,在清澈无声地流淌,将她的内心映照得清澈一片,再也没有什么杂念。
她目光明澈,一动不动看着老和尚。
“阿弥陀佛,”老和尚诵一声佛号,道:“小施主目光纯净,内心清明,竟是我佛门有缘人。”
羽衣吓了一跳,赶忙喃喃反驳:“我、我不是,我是女孩儿家,自然做不得和尚的。大师父您一定看错人了。”
老和尚呵呵一笑:“老衲一生阅人无数,自然不会看错。只是你尘缘未了,还需要去尘世中磨砺磨砺,好好地经一番风雨,经过风吹雨打的锤炼之后,到那时候说不定就会重新想起老和尚今夜所说话语。去吧,将我这小徒儿了缘也带了去吧,他整日价向往外面的江湖世界,你带着他去历练一番吧,等你们都厌烦了江湖的纷争,还可以再回到这里。”
他身后那个了缘一听这话慌了,带着哭音道:“师父,徒儿什么时候说过要去江湖上走走了?徒儿哪都不去,就陪着您老人家,好好地孝敬您老人家。”
了缘的嗓音清亮极了,十分好听。
羽衣顿时被吸引住了,不由得对着他多看了两眼。
了缘却狠狠瞪她一眼,深怪她半夜闯入寺中听什么钟声,听钟声也就罢了。跑来和师父说这么一番叫人难以琢磨的浑话。如今惹得师父要撵他走。
羽衣没来由地被这小和尚瞪了一眼。顿时有点心里虚了,赶忙央告老和尚:“您的弟子要是想外出走走,我看他完全可以独自出去的,可千万别叫我带着,我一个弱女子,一缺乏江湖经验,二武功不够高强,一点也不会照顾人。您还是收回成命吧。”
老和尚哈哈大笑,上下打量一番羽衣,道:“小施主是个爽快人,怎么这会儿跟老僧这般客气。你即是如此不济,又怎么统领望江楼一大帮派呢?”
羽衣吓了一跳,心里说你怎么知道我是望江楼的楼主?
去看老和尚,原来他目光正盯着羽衣左手手腕。
原来羽衣不知何时袖管上缩,露出一枚亮灿灿的白色玉镯来。
羽衣觉得诧异:“敢问大师父,凭什么就断定我是望江楼的楼主?”
“呵呵,施主腕上那枚白玉手镯。九十多年前老僧有幸在望江楼第三代楼主身上见过,所以至今还是记得的。”
羽衣大吃一惊:“九十多年前?那时候您多大?”
“阿弥陀佛。老和尚没记错的话,那时候当是十**岁,和我这小徒儿差不多大小。”
羽衣迅速在心里算了一下,将九十岁加上十八岁,那么这个老和尚至少一百零八岁了。
她不由得再次细细观察老和尚,但见他却是面泛红光,鹤发童颜,显得精神矍铄。
羽衣顿时想道:“也许这老和尚练就了一门什么高奇的武功,能够保持精力旺盛,容颜不是十分显老,而且能延年益寿。”
老和尚见她踟蹰,独自笑道:“小施主不必费劲猜想,老和尚压根就不会武功。之所以能活得这么大岁数,全仰仗了一门最普通的养生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