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急不可耐,带着这几日的辛苦疲惫和成功的喜悦,全都爆发在媳妇儿身上。
小别重逢的欣喜,厨房这一新鲜环境的刺激,让夫妻俩的这场敦伦别有趣味。
心满意足之后,鲁铁杵简单的洗了洗,让云朵收拾厨房做饭,他大步出门,去爹娘院里把两个孩子接回来。一家人吃过晚饭,云朵才开始询问他卖伞的过程。
“想来是很艰难吧,都五天了,你是怎么卖出去的?”云朵一边数着钱袋里的铜板和碎银子,一边娇声询问。
鲁铁杵坐在小马扎上和两个孩子一起玩泥巴,笑呵呵的抬头看了眼媳妇儿,柔声给她解释:“刚开始的确是不容易,各种碰钉子,碰到你简直不想再去做了。坚持了三天,实在坚持不住了,当时我就想干脆不卖了,回家吧。反正咱们家也够吃够喝的,别受这个罪了。”
卖货的艰难,云朵能想到,只是想不出他是如何克服的,便追问道:“既然前三天都没怎么卖,那为什么后面两天你就把一车伞都卖掉了呢?”
“这事呀,还跟媳妇儿你有关。”大石匠暧昧地朝着云朵眨了下眼,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快说呀,我等着听呢。”
男人嘿嘿地笑了起来,开开心心地给她解释:“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我忽然想通了。这伞卖不出去,自己心里便打了退堂鼓,就想干脆放弃这件事儿不卖了,这样的想法其实要不得。若是有了退路,难题是肯定不会解决的。我忽然想起咱俩在山里头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你一见钟情,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娶你为妻,其实当时也面临着很多困难。唉!生怕娶不上呀!”
云朵被他逗得扑哧一乐:“瞧你说的,卖伞就卖伞呗,跟咱俩第一次见面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关系大了。当时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哪个村儿的,也不知你爹娘能不能瞧得上我,我能不能走进你心里。为这事,我可上愁了。可不管上多大愁,心里头从没有打过退堂鼓,只一心一意的想着要把你娶回家。琢磨着该怎么做、怎么说话,就算你家里给你安排和别的男人相亲,我也没有退缩过。”
云朵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就那么喜欢我呀?”
“当然了,非你不娶呀!你看现在不就娶到了么?咱们还有了一儿一女。那天晚上,我回想起这些往事,突然就想明白了。要想做成一件事儿,就要拿出娶媳妇的这种劲头,不管那些铺子的掌柜说什么难听的话,给多难看的冷脸,就把他想成老丈人、丈母娘,咱想娶的是人家的闺女,就得陪着笑脸说好话,无论人家说什么,咱也不能退缩。”
云朵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这么说,你这一趟可认了不少老丈人呀!”
鲁铁杵也跟着笑了:“那些老丈人是卖伞的老丈人,跟小浪村那一个可不一样。不过你要说这做生意呀,还真是奇妙,自从我换了这个想法,别人对咱们的伞百般挑剔,我也不生气了。他们嫌这嫌那,我都好脾气的给他解释了,最后还让了一部分利出去,两天功夫就把一车伞都卖光了。”
鲁铁杵开了一个好头,他把这一车伞卖出去,其他人都有了信心。销路逐渐打开,周边的几个县全都卖上了好福记的油纸伞。
云朵招收的小工每年都在增加,油纸伞的销量越来越好。第三个做伞的年头,甜妮和朱丹的孩子都两岁了,能脱开手。他们跟云朵一起操持做伞的事儿,队伍便更加壮大,赚的钱也更多了。
云海学了三年,终于学成了做毛笔的手艺。一回到家乡,家里高高兴兴地给他和鲁小月操办婚事。小两口农忙时一起下田劳作,农闲时一起做毛笔挣钱,日子越过越好。
可是,就在人们丰衣足食、无忧无虑的时候,上头突然变了天。
皇帝驾崩,新帝登基,北胡趁机南侵。刚刚登基的皇上打算御驾亲征,征集青壮年去服兵役,还有一部分人要服徭役,去修补北方边境的烽火台。
云朵担心的那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明日就走啊,这也太快了吧?”云朵心里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鲁铁杵面色严肃地点点头:“没办法,这次征集兵役、徭役,要求二十岁到二十七岁的男人全都要去。我是石匠,无需去前方冲锋陷阵,只去修烽火台就好了,这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云朵一双小手有点抖,拉住丈夫的大手,无措地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唉!谁知道呢,别说咱们平头百姓了,此刻即便是那些当大官的,甚至是当今圣上,恐怕也说不好这场仗打到什么时候。你不用惦记我,在家里安心照顾两个孩子就好,我肯定会保护好自己,一定会好好的回来。”
云朵知道自家男人是个有成算的,出门在外他能照顾好自己。可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谁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意外,想让她安心,那怎么可能。
鲁铁杵把两个孩子叫到面前,面色严肃地跟他们说道:“爹明日就要出发,去北方修烽火台。你们在家里要听话懂事,照顾好你娘和爷爷奶奶。淑姐儿我是放心的,自小她就是个懂事的孩子。鲁正泰,你是咱们鲁家的长孙,以后不能再调皮捣蛋。爹不在家,你就是这个家里的男子汉了,明不明白?”
虽然父亲是个身高九尺的彪形大汉,可在两个孩子成长的记忆中,他一直是和蔼可亲的,总是笑眯眯的抱着他们,陪他们一起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