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恻恻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在自己的身上,一声不知盘踞在何处檐上的鸦啼穿过依旧带着暖热温度的晚风,直勾勾地落至唐龄耳畔,竟叫这温热风气全无,唐龄瞬时寒毛直立,只觉得啼鸣加深了这只暗处阴冷眼眸给自己带来的恐惧。
不过下一秒那男子便不见了,但重重疑问仍旧盘旋在唐龄的脑海里。
他究竟是谁?
他为什么对自己……或者说对原身,有如此深刻的滔天恨意?
……
“甚么鸟叫?”
女子清澈的疑惑话语从屋内传出,唐龄只见不远处纤细的一双素手顺着静谧夏夜的沉寂里的乌啼探了出来,碧柳推开门,去细细地瞧这檐上瓦上的角角落落,终于远远看见了一只筑在不起眼的乌黑房檐的鸦。
碧柳忙伸出指尖指着那处吩咐身侧一个手脚利落的下人道:“快把这畜生赶走……”
“眼下夫人最听不得这种声音了。”
话落,下人拿了□□便上房赶鸟,而碧柳则捏着手帕紧张地抬眸去看,见那乌黑的大鸦被木棍吓得扑腾腾飞开,才算松了口气,本想回房照顾夫人,不曾想这一回眸,刚巧对上唐龄淡淡扫过来的目光。
唐龄本出神,却眼前突然被一个身影遮了七七八八本就不甚明亮的黄昏余晖,她的思绪被生硬地扯了回来,唐龄抬眸,待看清来人是谁,便微微颔首。
“碧柳姑娘。”
“……夫人身体如何?”唐龄微微敛目,表现出的是一副恭敬温顺的模样。
“夫人无碍。”
“……”
见碧柳张口不提小产的事情,唐龄也只好缄默不提,“那便好,烦请姑娘帮我和夫人递个话,便说松茸饭里的毒同我无关,还望夫人给我三天时间,我必查出真相。”
“……”碧柳闻言只是站在唐龄的身前,抿了抿稍显干涩的唇,却是一言不发。
“好。”
听见温润的夜风中徐徐飘进耳廓的一声应答,唐龄有些诧异,明明晌午碧柳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强硬且愤恨的,怎地到了晚上竟愿意帮自己传话了?
唐龄来不及多想,只好微微屈身谢了谢。
……
“老爷……”
二人沉默之际,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快速且急促,而后唐龄眼瞧着一个身着玄色暗纹锦衣的中年男子疾步越过唐龄进了房内。
听旁的下人的称呼,想必这就是唐龄从未见过的徐知府了。
碧柳见状忙朝徐知府行了个礼跟了上去,唐龄看着二人进门的背影有些紧张地握紧纤纤双手,指尖细微地嵌进手心。
这份紧张焦虑从气氛不是平白来的,毕竟她不知晓这位知府的性情如何,若是因为夫人落了胎而不给唐龄辩解和证明清白的机会,还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自己身上……
唐龄能够料想到自己下场凄惨。
指尖微动,唐龄注意着房内的细微声响,猜测着是徐知府在向人盘问今日之事,果真不出片刻,便有人招呼唐龄进门问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