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之后,静阳城便再没人见过白进一家了。
白景明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寝屋,左肩的伤口隐隐有些撕扯般的的疼痛,但是总算给父母报了仇叫他心情大好,几乎忽视了这异样的感觉,又想起屋里熟睡着的女子,血色淡淡的薄唇不禁弯了个愉悦的弧度,步伐也跟着快了些。
他轻手推开门,生怕惹得女子惊醒,却在一开门的瞬间,和唐龄望过来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唐龄在白景明走后不久就醒了过来,之后再没睡,一直坐在床边等着白景明回来。
“怎么不睡?”白景明把外衣脱下来搭在一旁,缓步走近。
唐龄明显发现了白景明原本神色里被他刻意隐藏的那丝狠劲,“你去哪里了?他们……你处理好了吗?”
唐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白进一家,便草草带过了,白景明点点头,长身挺直停在了她身前。
唐龄仰头看他,见他眉眼里有难以掩饰的疲态,便伸手拥住了男子劲瘦的腰,把头靠在他身上,从外头带进来的寒气被女子身上的温暖一丝丝驱散。
白景明抬手揉了揉唐龄的脑袋,低头沉声问:“怎么了?”
唐龄替白景明舒了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
“……”
“嗯。”白景明应了一声,二人相拥,暧昧的气氛正浓时,白景明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唐龄诧异地抬头看他,白景明瞬间窘迫地脸和耳朵红透了。
唐龄笑着松开手,笑他:“我这就去煮粥,你刚受了伤,而且晚上吃得太多也不好。”
已经快到子时了,白景明却拗不过唐龄,只好由她去了厨房,白景明告诉了她位置没有跟过去。
白景明见唐龄走远,他小心翼翼地脱下了上衣,左肩伤口的包扎已经渗出了丝丝暗红色的血迹,刚刚的行动白景明没有刻意在意自己的肩伤,果然严重了些。
黏腻的血液透过纱布,白景明皱着眉头拿着冰凉的湿帕子去擦附近的血痕,他一个人没法重新包扎,就只能这般粗略地擦擦算了,白景明叹了口气。
不过一刻钟,唐龄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香菇鸡肉粥进了门,在寒冷的夜里,蒸腾的热气看起来便叫人暖融融的。
白景明见状赶紧把脱了一半的上衣拽了上来,却没逃过唐龄的眼睛,唐龄瞬间蹙紧细眉,快步走过来,把托盘放在桌上,强硬地扯开了白景明的衣衫原本白色的纱布已经被血色染红了大半了,隐约还有漫出来的迹象,唐龄谨慎地探出指尖却不敢碰,一双小鹿般的杏眸盈满了心疼。
“你等一下,我去把帕子浸湿。”唐龄说完便出了门,白景明看着女子匆忙的背影,心底不禁涌上一股热流。
唐龄端了盆温水来,把帕子浸湿,这才解开白景明肩头的纱布,伤口又骇人地绽开了皮肉,唐龄心头一紧,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伤口四周的污血,又重新上了药包扎好。
“好了,你快喝粥吧,等会凉了。”
唐龄心底有些闷闷地不悦,她垂着头欲起身把被血染红的那盆水端出去,却猛地被白景明攥住手腕,一个用力便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为什么不看我?”白景明温和地出口。
“……”唐龄咬咬唇,有些郁闷地抬眼,“你的伤口流血了,怎么不告诉我。”
白景明的指尖摩挲着唐龄纤细瓷白的手腕:“怕你担心。”
“你以后要事事都和我说,我可是你的……”唐龄话说到一半突然噎住了,她是谁?她是白景明的谁?凭什么要求白景明事事都告知自己?
今晚的感情进展很快,但二人没有一个把那句缺少的告白说出口,唐龄抿紧唇别过头,不再出声。
“……”
“你是我未来的妻子。”白景明伸手轻轻扳过唐龄的脸,叫她看自己。
“我喜欢你……”说完白景明微微偏头想了想,又补充道:“应该是爱。”
“我爱你。”
唐龄鼻尖有些酸涩,她伸出胳膊抱紧了白景明的脖子,却还记着尽量不去碰到他的左肩,“嗯……我也是。”
二人又缠绵了半晌,原本滚热的粥都变得温了,唐龄才记起来,提醒白景明快把粥喝了。
白景明这才注意到这粥的卖相不错,米粒煮得十分黏稠软烂,散发着大米独有的醇香,鸡肉丝竟然也不柴,反倒嫩滑入味,和香菇丝的鲜美相得益彰,上头还洒了些嫩绿的葱花做点缀。
白景明尝了尝,口感绵滑,咸鲜味美,入口即化。就算是做给自己吃,唐龄也没有敷衍了事。
他不过片刻就把一碗粥一扫而空,唐龄则一直在他身旁托腮看着。
白景明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出口问:“陈春儿那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