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所有人都远远的,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方式。
事实证明,这种担忧确实是合情合理的。就像此刻,蒲湘南也决定搬出去,跟她拉开距离。
仿佛从未知的高空一路坠落,固然在震颤之中感受到了痛苦和晕眩,却又别有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定感,就像是楼上的第二只靴子终于落下来了,终于不必再悬着心等待。
谢文楠还在喋喋不休地追问原因,陆雁北在原地站了片刻,终于从那种眩晕之中恢复过来。
“不,不是你的错。”她掐着手心,没有看蒲湘南,沉声道,“是我的错,你不用搬出去,我走。”
说着就打开柜子,拿出了自己的包。
她也是今天刚回来,东西放下就出去了,正好还没来得及收拾,拎在手里就能直接走。
谢文楠已经被这种发展惊呆了。她三步并作两步,扑过来按住了陆雁北拎包的手,“你这又是什么毛病?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她看看陆雁北,又看看蒲湘南,很快反应过来,问题竟然处在这两个关系最好的舍友之间。
对于自己竟然半点都没有察觉这一点,谢文楠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问题,于是她又说,“有什么问题,就摊开来说清楚,谁做错了谁道歉,至于非要搬出去吗?搬出去能解决什么问题?你们这是要老死不相往来吗?!”
陆雁北被这句话说得心一颤,挣扎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但见蒲湘南没有任何反应,她也只能苦笑,“这件事说不清楚,总之都是我的错。”她顿了顿,说,“我在学校附近有房子,到那边去住很方便。宿舍里的床位也留着,这样能省很多事。”
后面这句话明显是说给蒲湘南听的,而她也确实听懂了。
她转过头看着陆雁北,很想问一句,“你觉得拒绝我是错的?”
这种说法本来就很奇怪,而陆雁北的表现,也绝不仅仅是拒绝别人之后产生的愧疚。
明知道不该再抱有期待,但此刻蒲湘南还是觉得,因为那句拒绝而闹得不安宁的人,并不是只有自己。
可既然知道是错的,既然……并非无动于衷,又为什么要拒绝?
但当着大家的面,她也无法问出口,只能把这个问题咽了下去,“好,就按你说的。”
见两个人都避而不谈的样子,谢文楠不由松了手,气呼呼地道,“随你们吧!”然后转身走回去,爬上自己的床,拉起帘子,生闷气去了。
陆雁北又回头看了一眼,见蒲湘南靠在柜子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她踌躇片刻,还是拎着包走了。
房子里一段时间没人住,冷清得厉害。陆雁北放下包,预约了家政上门,在阳台上发了一会儿呆,拿起手机给罗语文发消息。
陆雁北:我从宿舍里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