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卧室,心里空落落的,听着他在楼下打电话的声音,有时候说中文,有时候说英文,间或夹杂几句粤语和西班牙语,可是不论那种语言,都能谈笑风声,完全听不出心情不好的样子。
周弥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半了,这里的黑夜是地球另一端的正午,他不睡,她也失眠了,故意穿着拖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弄出很大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讲电话的声音没了,她重新躺回床上,听见上楼的脚步声,闭上了眼睛,背过身去。
梁执以为周弥没睡,一进卧室才发现里面没开灯,他在她床边站了站,转而走进浴室,洗完澡出来,裹着浴巾去了衣帽间。
上星期周弥腾了五分之一的衣橱给他,他看着自己的衣服,有运动装,有西装,有休闲装,都整整齐齐的,挂在属于她的衣柜,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没那么坏了。
梁执刚把睡衣拿下来,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细白的手臂冷冰冰的,他本能地回握住,替她暖着。
“你怎么啦?”周弥有点撒娇的语气。
梁执没听见她的脚步声,低头看了一眼:“怎么不穿鞋?”
“不想穿。”
撒娇的人又任性起来,梁执拿她没办法:“怎么搞得,你身上好冰。”
周弥把他抱紧了:“不是我身上冰,是你身上太热了。”
“不冷吗?”
“不冷。”
梁执轻叹一口气:“有什么话上床再说吧。”
周弥嗯了一声,还是抱着他不动。
梁执索性放下睡衣,抱着她上了床,他要把他的小冰人焐热。
周弥整个人贴在他的胸口:“我答应和你爸见面,你生气了?”
“明知故问,我早就说过,梁安平的事交给我来处理,最晚三周后,一定会有结果,现在周阿姨的取保候审也办下来了,你只要把佳泰生意上的事处理好,其他的时间好好陪她,为什么要到梁安平面前找气受?”
“为什么是三周后?”
梁执沉默了一会儿,他本来不想和周弥说太多的细节,怕她担心,可既然她问了,他也无意隐瞒。
“三周后是梁氏的例行董事会,我以前都是打电话进去,这次会亲自去。”
“你要做什么?”周弥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不是叫我不要改变我原先的计划吗?这就是我原先的计划,针对梁安平的不信任投票,只不过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