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眼见如此惨状,徐林夕被吓得大叫了一声,立刻跑出了房间。
集福堂的位置离小厨房不算太远,这动静更是瞒不过张伯的耳朵,他马上就听了出来:“是徐林夕的声音,在集福堂的位置。”
众人循声赶去,很快便到了集福堂。
徐林夕在门外站着,身体还在颤抖,房门大开,悟慈师父与于仁守在里面,一眼便能望见床上高飞跃的尸体,事情已经显而易见。
李和和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尸体时的反应,去寻来了一杯热茶递给徐林夕,帮助她平缓情绪。
她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徐林夕竟会如此失色,这可与江湖上“红寡妇”的名头不太相当。
沈明庭走了进去,环视一周,这现场只能用狂风过境来形容,除了极为沉重的卧床、衣柜等物,能挪动的用具基本已经不在平时该在的位置了,桌椅被砍得七零八落,花瓶被摔得粉身碎骨,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这里发生过了一场极为激烈的打斗。
他仔细检查了一番家具上的划痕与地上星零散乱的碎片,又上前查看高飞跃的尸体。
与以往一样,死者身上没有多余的伤口,致命的贯穿伤仍旧在心口处略偏上的位置,只是伤口扁平,从前胸一直刺入了后背,一击致命。
换凶器了?
沈明庭仔细对比了前胸与后背的伤口痕迹,计算后得出了答案:“是剑伤,双侧开刃,极为轻薄,宽约一寸半,长逾一尺七。”
张伯立刻问道:“你们谁带了这样的佩剑?”
在场的人都没有佩剑,大家互相打量、猜忌,却无一人答话。
最后李和和想到了一个人:“赵祁的剑呢?”
这一早上都没有见过赵祁,众人都看着李灵韵,毕竟他俩一向是形影不离的。
李灵韵不得不答道:“他昨夜……就没有回来过,但公子所说的……也确实是他的佩剑。”
人群里立刻爆发出不小的议论:
“不会是杀了人,畏罪潜逃了吧?”
“那小子,一看他就不像好人。”
“可是这山庄唯一的路都被他亲手毁了,他又能逃去哪儿呢?”
“不会还在这山庄里藏着吧?”
……
众人越说越觉得渗人,这雕栏玉砌、风景秀美的山庄也变得可怕起来,像是一头沉默着噬人的巨兽。
“不用找了,”沈明庭沉声道:“他不是凶手,凶手仍在我们之中。”
这是一个很难让人相信的事实,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开始反驳。
阮纯一脸天真:“啊?怎么会呢?”
荣长老摇摇头:“不会是想破案想疯了吧。”
悟慈师父也是一脸被怀疑的不悦:“阿弥陀佛…”
克夫无数的徐林夕连“血寡妇”的名头都不要了,忙不迭道:“你可别胡说,我反正从来没有杀过人。”
沈明庭根本不受这些质疑的影响,而是反问众人道:“诸位看这现场,像不像是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打斗所致?”
荣长老点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那高飞跃武功比赵祁差不了太多,轻功还要强上些许,打成这样也不奇怪。”
“问题有二,”沈明庭从容不迫道:“我们全都住在主院旁边的院子里,相隔不远,既然能与凶手缠斗如此之久,高飞跃为何不大声呼救呢?”
“再者,现场是势均力敌的打斗,可死者却是被一击毙命,毫无还手之力,这未免有些自相矛盾了。”
李和和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有人先杀了高飞跃,再故意将房间损坏成这样?”
“不错。”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房间里的用具摆件都是张伯精心挑选的,小月心中惋惜,握紧了拳头,一定要把他揪出来赔钱!
“自然是为了毁灭证据。”沈明庭端正地立于厅中,脊背笔直,像是一棵天地间傲然挺立的雪松,不惧任何的风霜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