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里闪动着深沉复杂的光芒,仿佛深不可测的海洋,深深的,永远都无法探到最深处。
“如果我做到了,你用什么来回报我呢?”过了很久,他才缓慢地开口,眸瞳里光芒深邃莫测,比之刚才越发幽深与难懂。
“你希望我回报什么呢?”她的神色没有一丝退缩。
“既然你这次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你必须以你所有孩子的名义发誓,如果你再敢离开我身边,不管离开多久,哪怕仅仅一天,你所有的孩子都会命运凄惨,终身痛苦不堪,最后死于非命。”
她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隐隐地还蕴含着一抹惊惧。
“他们也是你的孩子。”她竭力保持着平静,身体却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是的,可是我可以没有他们,但我不能没有你。”
她的眼睛里隐约笼上一层水汽,淡淡的,浅浅的,几乎微不可见。全身的血管也快要凝固,每根汗毛从里到外都冒着一股寒气,让她冷得直哆嗦。
她不敢发这个毒誓。她并不能保证自己永远永远都留在这里,和这个心思深沉、心机叵测的男人在一起。而且,还是一天都不能离开。
“不,我不能……”她颤抖着,声音抑制不住地发抖。
“你既然做不到,就不要怪我无法做到。另外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在你的两位王子和一位公主身上分别下了蛊毒,就算他们逃到天涯海角,哪怕逃到你们的世界,我也能轻易操纵他们的身体,让他们痛苦不堪,每日如同生活在燃烧的烈焰中。”
他的面容俊美无敌,神色却比坚硬的冰山还要寒冷,语气更是冷冽森寒,“所以,你就不要妄想着能带他们逃跑了,不管逃到哪里,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的眼泪终于被他给逼了出来,一颗又一颗,连续不断,从下巴一直流落到衣襟。
“你怎能这么做,”她一边流眼泪一边骂,“居然对你的孩子下毒手,他们也是你的孩子。”
“我是被你逼的,”他直截了当地说道,“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离开我、抛弃我,我绝不会出此下策。”
“你可以再找一个啊,这里又不止我一个女人,”她流着眼泪,愤怒不堪。
“找了好多了,”他的语气软了下来,脸上的阴冷森寒也消散了不少,“你每次一走就是十年八年,短时也有三五年,若不找几个来陪陪我,你要我的日子怎么过啊?”
“那你就再接着跟她们过啊……”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叫出来。
“可她们全都比不过你,”他把她再次拥入怀里,声音幽暗低哑,“我不要你再离开我。”
自十五岁那年认识她之后,他所有的感情似乎都倾注在了她的身上。无论一开始他是多么地厌恶、排斥、抗拒、讨厌她,比如瞧不上她的非美女面孔,看不起她的低微侍女身份等,可却仍不由自主地被她的落落大方、清丽脱俗、自自然然的亲和力所吸引。他当年深受金色花的反噬,身体不得不承受如同被千刀万剑劈开的剧烈痛苦时,也是她的鲜血奇迹般地缓解了他的痛楚。也许自那时起,她的血便在他的身体里蔓延流动,成为他体内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她后来在他与希斯诺之间纠缠。她每一次与希斯诺在一起,他心中的痛苦就会呈百倍千倍的加重。他知道她曾爱过那个男人,并且爱得很深很深,可他也爱她,不可能让她与那个男人在一起。他后来使出浑身解数才得到了她的心,使她从此一直拒绝希斯诺。
他和她走到今天并不容易,他付出了巨大的情感与物质代价,他不可能再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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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然王后再次回到城堡,给普莉玛王妃再次带来了巨大的恐慌。她化着艳丽绝伦的美丽容妆,梳着优雅精致发髻,换上一件精美细致绣金纹,镶着宝石与珍珠的华美粉色长裙,披上纯透明缀着晶莹剔透宝钻的披肩,带着几位近身侍女,匆匆来到议事殿,请求国君的接见。
“国君日理万机,我专为他采摘了最新鲜的紫莓与玫瑰,希望能为国君分忧。”普莉玛颇有几分讨好地看向正站在议事殿门口的主事女官米塔。
一身纯白色长裙的米塔恭敬地行礼回答:“王妃有心了,只是陛下今日未来议事殿,还请王妃择日再来。”
“陛下是不是仍在欣然王后的寝宫?”普莉玛竭力平静地问道。
“陛下的行踪非我所能揣测,还请王妃见谅。”米塔依然恭敬有礼。
普莉玛深深呼吸了一下,转过身,失望地带着众侍女离开。
米塔站在高高的议事殿前的宽大银阶上,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眼里露出一抹不屑与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