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咧下嘴,也就指手划脚,添油加醋,把刚刚在小巷发生的事情对陈媛说了遍,何仁都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好象没那样历害吧。说完了,两个女孩的目光齐刷刷投到何仁身上,这样的目光真的可以把男人杀死千百次。何仁尴尬地笑着。
陆青眼珠一转,&ldo;我去下面拿点饮料上来,拜师学艺,你们先聊。&rdo;又匆匆跑出门去。陈媛发了下呆,轻轻拉起何仁的左手,这次非常小心,生怕弄坏了什么。沾满血污的手掌有什么好看的?何仁都不知说什么好了。两人就这样默然站着,忽然间,陈媛仰起脸在何仁唇上湿湿一吻,灯光下,满脸红晕,娇羞不可方物,眼眸中都象要滴下水来。这可真是个香甜的梦。何仁的脊梁逐渐僵硬,她的舌头已丁香般游入自己嘴里,这就是女孩子的吻吗?何仁的呼吸急促起来,左手情不自禁搂紧陈媛的腰,感觉如此丰满,却又仅堪是盈盈一握,右手滑过陈媛脸颊,在她耳根处停下,轻轻打着圈,他含住了她的舌头,轻轻吮吸。女人真好,他的右手更为温柔地滑入她衣服里,他的手火烫火烫,她开始微微颤抖,柔软的乳房在他手指下迅速发硬,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每一处在自己手掌下细微的变化,她在想什么?她还是个女孩呵,自己可不要害了她,何仁看着已闭上眼睛似陶醉在一个无可比拟的美梦中的陈媛,蓦然间清醒过来,手微用力,把陈媛推开,&ldo;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她来了,替我说一声。&rdo;何仁转身离去,眼泪慢慢涌出,他用手背擦了下,没有回头,他也没看见陈媛脸上正滚落下两行清泪。
第三十八章
家里的电灯坏了。赵玉练琴没有灯是万万不行的。以前家里的灯坏了,都是赵青修理,杨帔从来不插手。自从小时候被电电过一回以后,那种麻酥酥的感觉一直没有忘,杨帔对电便一直存着一种恐惧。&ldo;赵青,灯坏了,怎么修呀?&rdo;杨帔打电话给赵青。&ldo;你把电闸关了,然后把灯管摘下来。换一个新的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事你也不会呀?你上中学的时候没学过物理课呀?……&rdo;赵青的话一句接一句地象豆子般从电话的那一头传了过来。本来已经有些烦燥的杨帔&ldo;叭&rdo;地一声放下电话:就不信今天我自己安不上!杨帔愤愤地想。她去市场买了新灯管。灯线,并试图让卖灯管的人来给她装上。可那家商店只有一个老板在商店,走不开。她磨了半天也没戏,只好悻悻地走回家。椅子上再放一个凳子,杨帔颤颤悠悠地上去开始修灯。忽然想起还没有关电闸,便又下来把电闸关上再上去。那原来的灯线头只是裸露的铜线挂在灯管上。这新买的灯管和灯线是新式的插入式结构。要想用新灯管,就得把灯线也换下来。杨帔踮着脚尖,仰着头观察着灯线的另一头,她发现就是铜线用螺丝固定在一个长约一厘米的铜片里。她取了螺丝刀,拧松了螺丝,可是那铜线却乱七八糟左缠右绕地在螺丝上拿不下来。她用力一拽,铜线是下来了。那螺丝和半片铜板也连带着一起下来了。杨帔手里拿着铜板楞了半天回不过神儿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仔细地看着那半片铜板,感觉那铜板的断面很暗很灰,好象不是新断裂的痕迹:没准儿以前就断了,我怎么可能这么大劲把铜板横横地拽断呢?杨帔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正确。她摘净螺丝上的铜线,又把半片铜板按回到原处,那铜片竟然没有掉下来,牢牢地扣在那里,杨帔看了,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她信心百倍地接上新线、新灯、打开电闸、打开开关。灯,没有亮!满头大汗的杨帔站在那里,看着灯,一动也不动。洗了洗脸,换上鞋,杨帔拿着拽下来的半片铜片去商店了。她不知道那小黑盒叫什么,也不知道要买什么,也不知道那小黑盒的型号是否一致,所以,她自作聪明地带上那半片铜片,如果型号不一样,她想拿那半片铜片比一比大小。走到一家五金商店,杨帔比划着,又拿出那半片铜片,商店的售货员告诉她,她要买的东西叫接线盒。但本商店没有。打听着,找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买到了接线盒。回到家里,杨帔又把接线盒拆下来,装上新的接线盒。装上新的线,装上新的灯。拉上电闸,打开开关。灯亮了!!!那一刻,杨帔非常自豪,心里想:我杨帔也会换灯管了,不过如此呀!这世界没什么大不了的,哼!晚上,赵青打来电话:&ldo;杨帔,我告诉你接线的时候要……&rdo;&ldo;我都接完了,哼!接线那么简单呀!&rdo;赵青听着杨帔的话,在电话那头儿嗨嗨地笑着,便没再说什么。清晨上班,走在走廊里,同事小张对杨帔说:&ldo;帔姐,有人找你。在你们屋里等着呢。&rdo;&ldo;男的女的?&rdo;杨帔一脸鬼笑地问小张。&ldo;女的。&rdo;小张也笑了。&ldo;噢,那不太提神吧。&rdo;杨帔继续开着玩笑。&ldo;帔姐,这个女的可漂亮了&rdo;小张扣着嘴忍着笑。&ldo;是吗?那我去看看&rdo;杨帔也很好奇:谁呀?漂亮女人?自己好象不认识太漂亮的女人呀。坐在她椅子上的,果然是个漂亮的女人。30多岁的年纪,烫发梳得整整齐齐,规规律律,身材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则瘦,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樱桃小口。皮肤嫩得竟似吹弱得破的样子。杨帔不认识这个女人。但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ldo;你是?&rdo;杨帔迟疑着问。&ldo;你是杨帔?赵玉的妈妈吗?我姓张,叫我美朵吧。我是王丽的妈妈。&rdo;那女人友好地向杨帔伸出了手。&ldo;噢,王丽的妈妈呀,怪不得好象在哪见过你呢。王丽长的真象你。&rdo;杨帔惚然大悟地说道。&ldo;坐,请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rdo;&ldo;赵玉妈妈,你也知道,我和王丽爸爸离婚了,其实没什么大事,都是因为生活中的小事,我们俩谁也不肯让步才离的。离了后想想,自己也有许多不对的地方,不瞒你说,他们也给我介绍过几个男人,但都觉得不如王丽爸爸好。&rdo;&ldo;那你没考虑过和王丽爸爸复婚吗?&rdo;杨帔虽然不明白美朵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头说了下去。&ldo;不怕你笑话,我真想再回到那个家,可王丽她爸爸,哎……&rdo;美朵的脸上是一种让人心碎的软弱。&ldo;怎么呢?毕竟夫妻一场,他不同意吗?&rdo;&ldo;也不是,听王丽说,她爸爸现在有了目标,正准备追人家呢。&rdo;&ldo;噢,这就不太好办了。&rdo;杨帔也不知说什么好了。&ldo;赵玉妈妈,你真的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吗?&rdo;美朵推心置腹地说。&ldo;明白什么呀?&rdo;杨帔确实不知道美朵在说什么。&ldo;赵玉妈妈,你也别笑我,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求你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王丽,把王丽爸爸还给我吧。&rdo;&ldo;这都哪跟哪儿呀?&rdo;杨帔一脸的莫名其妙。&ldo;王丽说了,你都让她上你们家里去住了。还说什么时候去都行。&rdo;美朵倒是实实在在,老老实实。&ldo;嗨,美朵,你误会了,孩子的话你也当真呀。&rdo;杨帔有些无可奈何地说。&ldo;赵玉妈妈,我知道我今天来求你有些不礼貌,可是王丽爸爸对我太好了,以前给我揣饭送水的,我真的忘不了他……&rdo;&ldo;这样吧,我保证以后不和王丽爸爸见面就是了,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咱们改天再聊好吗?&rdo;&ldo;那我就先走了,谢谢你,赵玉妈妈。&rdo;美朵说着站起身。在她一转身的时候,杨帔看到她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是一个懂得使用方法要回自己喜欢的东西的女人。不过,奇怪的是,这样的女人也会离婚。不过看她现在的架式,只要她想要复婚,倒也只是早晚的事,杨帔尚且被她迷惑,又有哪个男人抗得住这漂亮女人的魅力呢?杨帔体味着美朵的余香,不禁呵呵一笑:他妈的,我又担了个虚名。就我这身材,怎么也不象晴雯呀,却和那小蹄子一般的冤枉。自己还不是单身,只是分居便会招来这样的猜想,要真是单身,那站在门前和男人说句话恐怕也会马上成为故事吧?杨帔体会到了什么叫单身女人门前是非多了。过了几个月,赵青打来电话:&ldo;杨帔,我有一个机会去s市工作,可以解决住房和户口问题,你去不去?&rdo;s市是南方的一个大都市,杨帔在十多年前曾去过那个城市一次。她非常喜欢那南国的绵绵小雨,那小雨是她在北方没有体验过的。那雨又密又轻,真象棉花一样。雨在下,却感觉不到雨的重量,只象一团棉花笼罩在身上。那棉团又是微微有些凉意,落在身上很惬意的感觉。看着一对对情侣在伞下相依相偎,看着远处桥上柔和的灯光下共打着一把伞缓缓地走着的青年男女,杨帔蓦然间体会了一句话:此情不关我,只怨风月情太浓。还有那幽静的小路两旁,阿娜多姿的法国梧桐,让杨帔一下子就想到了风情万种的女人。没有一分俗媚,却又平添了许多清雅,高贵。在这清幽的小路上走着,满目是柔和的绿,满眼是绿的风情。杨帔觉得这才是她想要的世界。她被这城市深深地迷醉了。如今,赵青说可以去那里工作,还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杨帔觉得太意外了。难道是老天看她苦了这几年,给她的补偿吗?&ldo;去,你要能去成,我一定去!&rdo;杨帔坚定地说。&ldo;那你可不能反悔,说去就不能再回东北了。&rdo;赵青紧跟着说。&ldo;行,就算我工作调不过去。我不要工作了也去。&rdo;杨帔更加坚定地说。&ldo;那我就和他们签合同了&rdo;赵青有些高兴地说。&ldo;行!&rdo;杨帔说完就放下电话。坐在那里,不敢想刚才赵青说的是真的,坐了一会,杨帔便站起来整理衣物,好象明天就要走了一样。王丽爸爸竟然真的又给杨帔打来电话,说买好了四张音乐会的票,请杨帔母女俩去看。杨帔客气而坚决地拒绝了他的请。放下电话她心里想:王丽爸爸不会真的想追我吧?哎,可惜名花有主了。&ldo;赵玉,王丽爸爸叫什么名字?&rdo;&ldo;好象是叫王延庆&rdo;赵玉不确定地说。杨帔把这个名字念了几遍,有趣地笑着,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这几年分居的生活,杨帔和赵青的感情越来越淡,话也越来越少。二个人的生活空间距离越来越大。彼此都觉得无话可说。虽然如此,但二个人倒也有一点默契:那就是都不想离婚。看多了身边离婚的事,看多了离婚的男女的眼泪,杨帔越来越意识到,离婚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为了结婚而离婚那就更愚蠢了。对于身边想要离婚的朋友,杨帔总是劝他们:&ldo;你如果是因为嫌你丈夫有口臭而离婚,那你下次虽然找了一个没口臭的,但可能他有狐臭,还是忍了吧。到底是结发夫妻,总有一个真心真意。要是二婚,谁信得过谁呢?&rdo;在杨帔这样的劝说下,将就着过日子的还真有几对。赵青虽然有许多自己不如意的地方,可他毕竟十分顾家。凭良心说,丈夫做到赵青这样,也算难得了。再说自己也是一身的毛病。做为女人,良母倒还可以考虑一下,贤妻是万万当不上的。这么多年,赵青一起忍着也真是不容易的。所以,尽管赵青总是以他自己喜欢的方式行事,而不是以杨帔喜欢的方式做事,虽然有些遗憾,虽然常让杨帔有空缺感,但公平地说,却也怨不得赵青,他也是为了这个家能吃上海鲜而出去打搏的。一个人在外面的日子,一个不会打理日常生活的男人,那苦,那涩,恐怕要比杨帔还难过几分。赵青可能耐不住寂寞去找女人。不管那女人是小姐还是家姐,是一朵鲜花还是一支干花,都只不过是陪赵青过夜的人罢了,赵青的心在杨帔这里,在女儿这里,那便也没什么可讨伐的了。这几年,杨帔是深深知道生理需要得不到满足是个什么滋味,她真的不计较赵青找过多少个女人,她真的理解赵青的苦恼,也明白赵青的心思。记得有一次赵青出差,打过来电话:&ldo;杨帔,我现在在五星级酒店,这里晚上有小姐主动电话服务。如果要小姐,她们就会来。我们一个人住一间标准间&rdo;赵青笑嘻嘻地给杨帔打电话。&ldo;噢,那你们二个人住一间,把余下的钱二个人分多好呀&rdo;&ldo;那找小姐不方便&rdo;赵青依然呵呵笑着说。&ldo;那倒也是&rdo;杨帔也笑了。&ldo;你不管我呀?我们一起来的同事,刚进酒店门,他媳妇就打来电话不许他找小姐,现在,他正一手搂着小姐一手和他媳妇通电话呢,他跟他媳妇说:向毛主席保证,绝不找小姐,呵呵&rdo;&ldo;呵呵,我想管也管不住呀,隔得那么远,不过,你住五星级酒店,那里肯定有许多老外吧?那小姐是不是也给老外服务呀?如果是的话,那小姐就极容易成为爱滋病携带者,你要泡小姐的话,一定要注意使用工具呀,可别一时痛快,得了一个爱滋,那就划不来了&rdo;杨帔边笑边对赵青说。&ldo;真的吗?&rdo;电话那头的赵青显然象忽略了这个问题。&ldo;那当然了,现在最新统计数字:全国爱滋病携带者有三万多人,其中30是小姐。&ldo;杨帔胡编着。电话那头的赵青楞了半天没有说话。&ldo;赵青,干嘛呢?不会吓着了吧?&ldo;杨帔笑了。想着,收拾着,收拾着,想着,想到不久的将来,一家人可以团聚,,可以生活在自己最喜欢的城市里,杨帔的神情为之一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