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很清澈,但因为够深,所以并不能看到更深处的景象。
就在他想要放弃,将身子往后退时,
一张苍白的脸庞陡然出现在水面上,青丝浮动间,露出一双漆黑的墨瞳。
啊啊啊啊啊啊。。。。。。。。
有鬼啊!
周宁海无声呼喊,但惊吓过度的人,根本喊不出来,只能张大了嘴巴,满脸惊恐,双眼瞪得老大。
他的四肢好像不听使唤似的,动也动不了,只能被迫跟井里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对视。
这还不算,肩上一沉,
一双冰凉的手猛然拍在了他的肩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心中惊惧过盛,周宁海猛地往后退倒,霎时间,只觉一阵热意从胯间涌出。
伴随着一阵难闻的骚味,他的嘴巴竟然能发声了。
“鬼。。。。。。。鬼啊。。。。。。”
“周公公!”
一声叫唤唤回了周宁海的神智。
他满脸惊恐地转头看向身后,这才发现,竟然还是熟人。
“怎么是你?”
来人竟然是皇后身边的江福海。
理智回笼,周宁海的胆子也回归了一半,他谨慎地盯着眼前神情僵硬的江福海。
这人竟然出现在这,想必是早就盯上了自己。
同样是首领太监,因为主子们不对付,两人各自为营,自然也互相看不顺眼。
一个眼高于顶,一个嚣张狠辣。
神情交换间,
在这月色下,比鬼还瘆人。
终究是周宁海先沉不住气,没好气地问他:“江公公这么晚了,还来御花园闲逛,皇后娘娘那里不需要人伺候吗?”
秉承华妃气死人不偿命的个性,他也不忘奚落一句:
“也是,皇上除了初一十五,都不到景仁宫去,自然用不着那么多人。”
江福海依旧是面无表情,
对于翊坤宫的无礼,他已经学会麻木。
逞嘴上的威风算什么,他们娘娘从不放狠话,但一出手就是人命。
他无视周宁海顾左右而言它的心虚,面不改色地问:
“杂家刚刚听到你喊什么鬼不鬼的,这井里,是有什么东西吗?”
说着,他便要提步往前凑去。
周宁海起身想要拦着他,一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的亵裤外蟒袍竟然结冰了。
是了,现在正是隆冬,又是融雪的天气,
泼水都能成冰的时候,刚刚尿湿了的裆部,不贴身的地方,自然是要快速冻上的。
江福海努力憋住笑,差点维持不住自己面瘫的人设。
周宁海恼羞成怒,却又不好发作,
毫不怀疑,今晚过后,被吓得尿裤子这件事,会毁了他的一世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