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浑鹞子这么叫喊,张宁原本紧张不已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
策马奔驰过来的浑鹞子,看到临时营地周围,杀气腾腾,一片肃穆,连忙喊道:“不是敌人,不是敌人!是沙州军一个营人马!”
“鹞子,说清楚些!”
“我已经和他们接触过了,印信关防和旗帜都对,人也都是汉人,领队也是一名十将,唤作李志光!”
见浑鹞子一脸确定的表情,张宁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既然来的不是回鹘人,宿营地众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烧水的烧水,休息的休息,喂养牛马的喂养牛马,一切如往常一样井井有条。
那名最早回来报信的游弈满脸通红,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自己没有弄清楚情况就前来汇报,也不知道将军会如何对待自己。
出乎他意料的是,张宁没有半句责骂,而是递给他一些干粮和些许热水,轻声说道:“奔波一天辛苦了,抓紧时间好好休息!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那游弈没有说什么,只是更加自责。
张宁让浑鹞子将他手下的士卒分成几波,轮流值夜,然后和孙叔达一起带领着手下和民壮们,一起将粮队重新聚拢规制,把左边的一块空地给沙州军休歇用,并给他们烧好了一些热水。
沙州军这一营的骑兵,看来离张宁他们的宿营地并不远,没过多久,营地边上就传来几句喝令声,接着就是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响起。
营地外面临时点起了一些火把,随着夜风一起摇曳的火光,将四下里照得昏黄一片,张宁并没有出门去迎接,想来那营的统领李志光,现在正忙着安排士卒宿营,估计也没空和自己寒暄,。
在孙叔达的指引下,沙州的这营骑兵,渐渐地安顿了下来,原本嘈杂的响声也逐渐消散,随着几句号令的响起,营地外的火把依次都灭了。
马希进刚给张宁递了一葫芦的热水,就发现浑鹞子正盯着他的脸,不怀好意地笑着。
“马希进,不如你来我这,给我当队正怎么样?我现在正缺人少,再怎么说也比呆在宁哥儿身边当亲随好啊!”
浑鹞子旗下的一名队正,月初在一场和回鹘游骑的遭遇战中折了,张宁一直没有给他安排人手,只等他自己提名,然后让大家都商量商量,谁知道,这家伙看来看去居然选中了马希进。
“呦呵,你这家伙,胆子不小,居然挖人都挖到我身边了!别看我,看我也没有用,你得人家马希进愿不愿去你那!”张宁笑骂道。
浑鹞子的那点心思其实张宁明白得很,因为他自己是个粗心眼,而马希进虽然有时候嘻嘻哈哈的,但是办起事情来却相当牢靠,而且人缘好,所以浑鹞子一直想把马希进要过去。
“快拉倒吧,我才不去,昨天就和你说过了,你还是找别人吧!”马希进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将军,那边过来了几个人,好像是沙州军的人!”
听到值夜士卒的提醒,张宁站起身子来,走了过去,果然看到几个人影朝这里走过来,个个都衣甲在身,簇新的铁甲叶子与铜皮刀鞘不时撞在一起哗哗作响,这让柳水营的士卒们眼红不已,和沙州军的这身装备对比起来,他们身上穿的就和叫花子也差别不大了。
真是人比人要死,货比货得扔。
双方几名军官乱哄哄地一起见过礼,李志光对张宁让出营地和准备热水的事宜,表示了一番感谢。
张宁笑了笑,便摆手请李志光他们进到临时搭起的毛毡房里,转头对马希进吩咐道:“拿些肉饼和热水来!”
接着又对李志光说道:“我负责粮队安全,大意不得,所以夜里不能举火,大家凑合吃点吧!”
“张将军不必客气,我们之前已经吃了一些,我刚才听孙虞侯说,你们前后十数里都派出了jing戒人手?”
李志光接着说道:“墨离军大营离此地应该不远了吧,他们不是分为左右厢两座军营么?这才多少里路,两个军营难道还不能护住这条粮道?”
张宁听李志光说得断断续续的,就知道他想要弄清楚自己如此小心谨慎,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们收到消息,墨离军左右厢已经合营了,而玉门军离此地颇远,而回鹘游骑又以机动见长,所以我不得不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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