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埋在地底下早成了一堆白骨,他不会爬上来和你们对质,所以你们说什么都是对的。”
“碗碗,你别这么说你姑父,他也是……”
林小碗马上打断林苹的话:“姑姑,我最敬重您,希望您说话前能考虑我的感受。”
林苹看了眼周大力,长叹一口气道:“碗碗,你别怪你姑父,他也是心疼你,不愿看到你伤心难过。”
周大力连忙附和:“对对,我是心疼你,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林小碗看了他一眼,放慢语速认真说道:“我爸爸是好人,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我不希望再听到有人说我爸爸坏话,半个字都不行!谁再说谁就是和我过不去!”
林苹慌忙应道:“没人说你爸爸坏话呢,你听岔了你姑父的意思。”
周大力也赶忙点头:“是啊是啊,我怎么会说你爸爸坏话呢?我们都是一家人呢。”
林小碗没再理会他们,扭头往母亲那边看去,见母亲正睁着眼睛看着这边,心下一喜,慌忙边跑边喊:“妈,你醒了?你怎么样?”
周大力和林苹也一并高兴地跑过去,帮着扶起燕玲云。
不过他们很快就失望了,因为燕玲云的情况和之前依然一样,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惊喜。
林小碗很难过地扶母亲躺下,握着她的手轻轻叹息。
“碗碗,你饿了吧?姑父给你买宵夜去。”见林小碗没作反应,周大力讪讪地折身出去。
“大力!”林苹喊道,“这附近好像没有卖宵夜的。”
“疗养院食堂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我打听过了。”
“哦,晚上光线差,你眼睛不好,我陪你一起去。”林苹转视林小碗,“碗碗,你想吃什么?”
“粥吧。”
“好,我们很快就回来。”
见侄女应了话,一直忐忑的林苹很高兴,快步往外走,顺手将病房门带上,走出电梯后,她才小声埋怨周大力,“碗碗对她爸爸的死一直有心结,你以后别再提她爸爸的事儿了。”
“可是如果不告诉她真相,她只怕要一辈子恨荣少啊。”
“你告诉她真相,她就会相信吗?她刚刚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林苹满脸忧愁。
周大力一脸无奈,叹声道:“如果我们不知道荣少对碗碗这么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也就罢了,可是我们现在知道了,还能袖手旁观吗?”
杨远去戒毒所找周洲了解情况,周洲问及荣少琛与林小碗之间的事,杨远没问过荣少琛便给周洲讲明了一切。周洲听言又悔恨又感动,打电话和父母说了此事,周大力夫妇才知晓荣少琛与林小碗之间的事,才知道原来荣少帮了周家这么多,也和周洲一样又懊悔又动容,夫妻俩便急匆匆往疗养院赶。
见林苹不吭声,周大力又继续说道,“我们到底不如荣少了解碗碗啊。他说得没错,就算嫂子没中风,我们对碗碗说明她爸爸的事儿,她肯定也没法接受,何况现在嫂子变成了这副样子。碗碗对她爸爸的感情远远超出了我们想象啊。”
林苹叹了口气,轻声道:“先缓缓再说吧,这会儿你说得越多,只会让碗碗越反感,她现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一边低语,一边往食堂方向走去。
待两人隐入黑暗之中,荣少琛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片暮色。
周大力与林苹和林小碗在病房对话之时,他就站在门外。他不是存心要偷听他们对话,真的是放心不下林小碗,哪怕听听她的声音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