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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1页）

她恨不得让她爸爸去白跑一趟，不然的话，无论她说什么，她爸爸可能都不相信，还以为她是个无良小人。但她担心她爸爸这么到处乱跑，反而跑出事来，就息事宁人说：&ldo;等我打电话问问---他妈妈再说吧---说不定他妈妈已经把他救出来了---。你们在外面别说这事，这里很多人都不了解学cháo，说给他们听当心惹出事来---&rdo;

她真的给乔阿姨打了个电话，是姜阿姨接的，声音里满是焦急：&ldo;石老师啊，越儿他冤枉啊!你要想办法救他啊!&rdo;

她知道姜阿姨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大概是见到谁都会请人家救卓越，也不管人家救得了救不了。她问：&ldo;乔阿姨在不在？&rdo;

&ldo;不在，她去县那边了---&rdo;两人没话说了，姜阿姨打听了一下孩子的事，她随便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她又打了一次电话，乔阿姨已经从县回来了，听声音比较有希望：&ldo;县公安局的同志们觉悟很高，比较实事求是，已经有两个人写了证明材料，那边的学生也很配合，很多都愿意为越儿作证，我让他们写了东西，都交上去了，越儿应该很快就会被放出来。&rdo;

她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父母，总算打消了她父亲去d市作证的念头。

卓越出来之后，给她打了个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他的嗓音第一次带上了颓废的气息：&ldo;燕儿，我这回是真的倒霉了，不知道这霉运得走多久，我看我们就不要再联系了吧，免得影响了你和孩子的前途---&rdo;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说：&ldo;那个结婚证，你一直都不承认的，现在也就不用离婚了，我们两个都不认账就行了---&rdo;

她胆怯地问：&ldo;那样行吗？&rdo;

&ldo;有什么不行？这事师院不知道，d市都没人知道，只乡下那个办事员知道，可能他自己都忘记了。如果你想办个正式离婚也行，但我觉得反而会把事情搞麻烦了---&rdo;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他说：&ldo;燕儿，只要我有能力，我都会负担孩子一部分生活费的，但是我恐怕---不一定有这个能力了---&rdo;

她担心地问：&ldo;他们把你---怎么样了？&rdo;

&ldo;现在还没怎么样，但我导师的例子摆在面前，他们说他侵吞科研经费，让他全数退出来---这么些年了---要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rdo;

&ldo;你---导师---得罪了谁？&rdo;

他笑了一下：&ldo;这年头，到处都有姓温的，你不得罪这个姓温的，你就得罪那个姓温的。我那个师妹真不是个东西---我早就对你说了---他会栽在那个女人手里的，他不相信，现在相信已经太晚了---。燕儿，我知道你---很多地方都---不满意我---我的确没好好照顾你---我现在想弥补---但是没有机会了---我希望你不要---在这种时候---&rdo;

她马上说：&ldo;我明白，我不会---说任何对你不利的话的，你也要把---姜阿姨她们嘱咐一下---&rdo;

&ldo;姜阿姨我不担心，但那个姓胡的女人---&rdo;他没把这话说完，就转到别处去了，&ldo;估计他们也就是从这几个方面下手了，我不怕，大不了赔些钱。但我没杀人放火，也没闹事，他们整不死我---&rdo;他突然问，&ldo;孩子会叫爸爸了吗？&rdo;

&ldo;还早呢，要到一岁左右才会说话吧？&rdo;

&ldo;燕儿，拜托你好好照顾孩子，等他大了，告诉他爸爸是为了他的前途才断绝我们的关系的，不要让他忘记了我，不要让他恨我---&rdo;

她说：&ldo;我会带好孩子的，你---保重---&rdo;她听见他在那边唏嘘，她也很难过，连问几声，&ldo;你没事吧？&rdo;他没说话，过了一会，他挂了电话。

她没想到自己成了学cháo的间接受惠者，学cháo帮她轻而易举地结束了跟卓越的关系。虽然她对那个结婚证还是有点放不下心，但她觉得不应该在现在这个时候去跟他谈离婚的事。既然他自己已经想到不连累孩子了，而且主动提出终止婚姻关系了，她如果不相信他，还要砸落实一下，好像太不人道了。她觉得其实离不离也没什么，只要大家不知道这段婚姻，也就不会影响她的孩子，反正她也没准备再婚，有没有一纸正式离婚书都没什么区别。

卓越后来就没再跟她联系，有关他的消息，石燕都是从姚小萍那里听到了。姚小萍的电话，差不多每次都是以&ldo;卓越又倒霉了&rdo;开头的。先是说卓越自己也有经济问题了，还是科研经费的事，大概当老师的，除了科研经费也就没什么别的经济问题了，总不能贪污几盒粉笔吧？卓越又来向姚小萍借过书，但这次姚小萍成了清水衙门，上次借的没还，这次就没书可借了。

然后传来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卓越的硕士学位被k大取消了，原因是他的论文里有大量抄袭剽窃部分，很多是大段引用原文，但没有加引号，也没标明出处。卓越自然是不承认的，他说他那不是引用，是用自己的话转述别人的观点，不用加引号的。但事到如今，他的话当然没份量了，硕士学位就眼睁睁地被取消了。

师院马上采取了相应的措施，取消了他的讲师资格，因为他破格提讲师，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有硕士学位，而别人没有。现在既然他并没有硕士学位，那讲师当然是不合格的了。更为严重的是，一个大学老师，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获取学位，这怎么为人师表？为了广大青年学生的健康成长，也为了挽救卓越自己，师院决定撤销他的一切教职，改派到师院印刷厂工作。

姚小萍说：&ldo;你说惨不惨？现在搞得跟我们对门那个不男不女的在一起工作了，连那个&lso;男人婆&rso;的职位都比他高，他还得服那人管，你叫他怎么受得了这个气？&rdo;

她也很担心，知道卓越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面子观点尤其强，通常都是被人仰望的。现在你要他在那么一个不学无术的人手下工作，他不气疯才怪呢。

姚小萍说：&ldo;刚好我前天去印刷厂，碰见了他，是我跟几个老师一起搞的一个高考复习资料小册子，在他们那里印刷。看着真的很可怜，他根本不是一个动手能力很强的人，现在要他干这种活，那些机器又旧成那样，他搞得满手满脸都是黑乎乎的，还不断被我们对门那个女人骂，像训乖乖儿一样教训他这，教训他那---我都看不下去了，狠狠说了那个女人几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