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维琛给詹杰卡挂去了电话,表明了明天不能如约,等自己有空了就带着妻子去英国拜访他。詹杰卡的反应在季维琛的意料之中,还大大比预期的更顺利,他直接就批了赌城的资金,还说会在X市逗留三个月,因为他的妻子是地道的X市人,这次回来也就是陪着夫人省亲。
生意上的事情不用愁了,可感情上的事情季维琛还是搞不定。
这一天过的很快,从朝阳在东方升起又在西方慢慢落下,一天又过去了。
翌日天还没亮,季维琛就已经起床梳洗,昨夜他睡的很舒爽,是这几个月来第一次能安然熟睡不再七八东想的,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白沫沫了,季维琛是无比的兴奋,告诉自己,要以最好的状态面对白沫沫。
翠山岭静慈堂,一抹身形纤瘦的白衣女子一边细心的擦拭墓碑上的成灰,一边念念有词,四周很安静,只有堂外飘在冷冽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老爹,沫沫带了你最爱喝的茅台酒来孝敬你哦,还特地去老字号宰了只烧鹅,本来打算给你定个生日蛋糕的,可是一想到每年你过生日那蛋糕都是用来欺负沫沫的,这次我就不买了。”
白沫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言语间带了几分调皮。
犹记得老爹每年生日的时候,她精心为老爹准备的生日蛋糕,总是在老爹许完愿后,白沫沫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整个大蛋糕就拍到了她脸上,而后,老爹总是会捧大笑好久。
每年都是一样的场景,白沫沫明知道自己会被耍可还是每年坚持都买,可怜她总幻想着,总有一天老爹会切蛋糕来吃,而不是拍她脸上。
“大哥那边你放心,我也不骗你,虽然现在还没找到,但是沫沫不会放弃的。”白沫沫擦为墓碑,又给老爹斟上白酒。
“本来打给烧几个金童玉女给你使唤使唤,可是刚才进门的时候就被看门的给收去了,说是环保不让烧,哎,你也就劳碌命,在下面就自己照顾自己吧。”白沫沫将打包的烧鹅盒子打开,香气顿时飘了出来。
墓碑算是擦干净了,白沫沫点了三柱香,等着老爹酒足饭饱,接着提起一盆黑乌乌的脏水朝外走去。
刚迈了几步台阶,白沫沫瞬间愣住,脸上表情复杂,有股冲动想把手里的污水朝对面的人泼去。
迎面走来的不是季维琛又是谁?
原本季维琛也以为白沫沫那手里端着的水盆会朝自己泼来,可意料之外的,白沫沫只是愣了一下,随后端着水盆朝他身边走过。
季维琛愣在原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白沫沫对自己冷然的态度不足为奇,她不拿水泼他也可以理解,可是,季维琛总觉得哪个环节好像错了,所有的都没有变,可就是好像少了什么?
“阿标…。”季维琛愣神的喊董国标。
“老大?”董国标依旧很恭敬,带着黑色墨镜,身子直挺挺的站着,只是那头是低着的,一副有何指教的模样。
“她是不是变了?”
董国标眼珠在眼光打个转,想到刚才见到白沫沫的时候,他也是一惊,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他没觉得哪里不对劲有变化啊。
“好像没有,和几个月前见到的一样,不过人好像瘦了点。”董国标实话实说。
问题就出在这里,白沫沫没有变,居然还瘦了,按理,一个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应该是大腹便便,穿着宽松的孕妇装,身子也应该是有些发福才对。
可是他们此刻见到的白沫沫呢,身子没有发福反而瘦了,肚子也没有隆起,纤腰柳姿,更是穿着紧身的铅笔裤,半点没有怀孕的样子啊。
季维琛转身望着白沫沫步伐轻盈的背影,怀孕的人应该不会走得这么稳健吧,也就是说……季维琛不敢再往下想。
白沫沫应该不会是早产吧?这才几个月,就算七个月早产了,她至少还有一个越要做月子吧。
如今的季维琛像是被雷突然地劈到,怔立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
她明明说过要生下孩子的,她明明感受着那份小生命的到来,可是、为什么她要那么残忍的打掉,那是见证他们爱情的结晶啊,多么无辜的小生命,她怎么可以?
季维琛痛苦的闭上双眼,这一刻他才看清了白沫沫的本质,虚伪的女人,口口声声骂他冷血,而她呢?亲手扼杀掉自己骨肉的母亲难道就不冷血了么,简直是没有人性可言。
当白沫沫再次朝他方向走来的时候,季维琛悲伤的眸光渐渐收敛起来,换上的是一副足以射死人的寒光,戾气十足。
季维琛挡在白沫沫的去路,手握成拳,全身青筋暴起,他鹰利般尖锐的眸光瞪着白沫沫,一手掐住她的颈脖,只是没有真正的用力掐进去。怒吼:“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呵……。”白沫沫冷笑一声,同样不逊于季维琛的眼眸直视着他:“凭你也配有孩子?”
他满手的血腥,肮脏的手段,生出来的孩子只会自行污秽。
一脸阴霾的季维琛,加深了手腕力道,白沫沫明显的感觉到窒息感,却没有开口、也没有挣扎,任凭季维琛的手劲越发强劲。
“咳咳咳……。”白沫沫有些透不过气来的咳嗽,眼神依旧犀利的望着季维琛,毫无畏惧,不屈服不低头。
“你怎可以这么残忍,就算你恨我,你大可以来要我的命,为什么要杀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啊。”季维琛的手劲渐渐松开,悲伤随之袭、来,在见到白沫沫猛咳嗽的时候,他居然还于心不忍,她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啊。
他疼,她比他更疼,他更本体会不到她刚失去孩子时候的痛苦,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可如今居然恶人先告状来质问她,他到底哪里来的资格。
白沫沫冷然的望着季维琛,用极其平淡的语气道:“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