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王,具体的情况看不太明,但有大批的军骑,也有不少的步卒,兵力应有万人之上。”
中郎将杨瑁尘土满身地回着话,守城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援兵。
杨瑁一直与败阵的刘舆守在城墙上,两人虽然率领军卒抵住了公师藩的数次进攻,但时至今日也感到力不从心。
起初,大家都在等待苟晞的援兵,但数日后便将这希望寄托在了青州刺史王敦的身上。
然而,在十几日后,就连这个希望也破灭了。
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司马越都在挖空心思地想着从哪里调兵来增援。
不过,司马越也清楚,当下的濮阳城就连一条狗都出不去,无论怎样地绞尽脑汁也都是空想。
如今,荥阳郡主动派兵增援,说明身为荥阳郡守的李峻有心,由此也能看出李峻所要表露的立场。
荥阳军的到来不在意料之中,但终归是援兵到了。如果再不就此打退城外的公师藩,莫说那些大计划了,就连自己的脸面都要落地成尘了。
“召集所有兵马,出城迎敌。”
司马越如此想着,口中发出了一个月都不敢说出的军令。
一日前,李瑰领荥阳军骑先行抵达濮阳城西的夏口村。他在这里安营,等待陈大河的步战军到来。
荥阳军中没有抢功的说法,李峻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有冒进的行为。
冒进不等于抓住战机,好大喜功的冒进会打乱整个军事计划,更会让将士们无故地陷入绝境。
如此大的兵力移动,根本做不到悄无声息,李瑰不会让五千军骑去偷袭公师藩的大军,那样太冒险。
他的任务只是解围,并非是让兄弟们去拼命,为那些人拼命不值得,大将军也不会允许那样做。
陈大河的行军速度也很快,天色大黑之前,他便率领步战军赶到了夏口村,与李瑰的军骑合兵在了一处。
做好了必要的防御后,李瑰与陈大河几人在一间破屋中坐了下来,一同商议明日的作战计划。
虽然战祸已经波及到了夏口村,但村子里还是留有不少的村民与富户,他们企图依靠简陋的壁垒寻求自保。
“行军之时不准劫掠与欺压。”
这是军中最基本的原则,也是最为严厉的军规。
不仅是当下的荥阳军,包括坪乡与仇池的两个纵队在内,所有的将士都在紧守李峻所要求的这一军规。
弱肉强食是常态,无论哪个世界都是如此。
李峻觉得自己无力去改变什么,他只是希望跟在身边的人能守住人心,留住人性,把自己当作人,也把别人看作人。
因此,李瑰与陈大河所领的荥阳军并没有为难夏口村的人。
所有的将士都安营在村外,所需的粮草也都付足了银钱,就连作战会议也选择了庄外一间破旧的房屋。
“咱们现在距离濮阳城很近,应该不到半日的路程,公师藩那边应该有所察觉了。”
李瑰用手撑着脸颊,边说边望着桌上的行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