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搥打着枕头,几乎想大声咒骂尖叫。她真是痛恨,外面那个混账王八蛋,可是又该死的好爱他!
为什么事情那么不公平?为什么连冷战,她都是先开口的那一个?为什么她就是没办法把他驱逐到心房之外?
埋首在枕头堆之中,喜悦听到女仆进来收拾餐具,听到他开始念起最新的绘本,听到乐乐被他逗笑的声音,热泪不由得再度盈眶。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围绕着她。那一字一句,都温柔不已,她死命克制着去偷看的冲动,可是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下床,移到门边瞧着。
那个男人,抱着女儿,半躺在沙发上。
吃饱喝足的乐乐,趴在他伟岸的胸口,困困的打着呵欠。他温柔的拍抚着女儿的背,直到她安心的睡去。
喜悦咬着唇,有那么一秒,竟然羡慕起女儿,可以这么光明正大、自由自在的窝在他怀里。
当乐乐终于睡着,她亲眼看见他,小心的握着女儿肥胖胖的小手,一根根的细数着。他数着乐乐的手指,数着乐乐的脚趾,每一根都不放过。
那动作,是如此怜爱,如此小心翼翼,仿佛是在检查,过去分离的四个月,他的宝贝女儿,有没有哪里少了一点、多了一些。然后,他偷偷的,吻了吻女儿的头顶。
那神情、那无以名状的温柔,在在都揪紧了她的心。
如果喜悦曾经怀疑,他是恶意遗弃她们母女,在这几天的相处下,那疑虑也早已完全消散。
无限轻柔的,他抚着女儿的脑袋,抚着女儿的背。
不久之后,像是被乐乐的瞌睡虫感染,他慢慢的闭上眼,抚慰的手也渐渐停下来。
她感觉得出来,就算眼睛瞎了,事实也显而易见,他是多么深爱两人的女儿。
那么,或许,是不是他也真的爱她?
站在门边,喜悦凝望着,那个温柔拥抱女儿的男人。
只有你,才是我的妻子。
那句话,动摇了她的心。
过去几天,喜悦不是没有想过,他或许真的有难言之隐,但是什么样的困难,会让他坚持隐瞒,不愿意跟她说清楚、讲明白?
他们是夫妻,不是吗?
一开始,她曾以为,或许他在恢复记忆之后,发现自己家财万贯,觉得她搬不上台面,所以才抛弃她、假装不认她。
但是他却说,这一切,只是想保护她。
不由自主的,喜悦无声推开门,悄悄的走到那沉睡的父女身边,偷偷的蹲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她的心再次抽紧。
这个男人真的好可恶,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再对他生气多久。她该死的爱他,就像染了毒瘾一样。
凝望着那个男人,喜悦眼眶微湿。
这么近看,才发现他的脸上有着倦累的痕迹。黑眼圈、眼角细微的纹路,都显示出他的疲倦。
他看起来,活像几天几夜没睡。过去三年多,他一直像铁打般强壮,总是替她挡去所有外头的风风雨雨,她很少看见他露出这么疲惫的模样。这个男人累得好像这四个多月以来,他所经历的事、所承担的责任,比那三年加起来还要多、还要重。
即使在睡梦中,他依然紧锁着眉头,无法完全放松下来。
那皱起来的眉头,看起来好碍眼。喜悦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来,抚摸他的眉,试图把那个讨人厌的眉头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