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杀了孟云韬,是不是便能顶了他的位置?”
那人笑着说,你看看你,名字温文尔雅的,性子怎么能这么残暴。
孟良语的名字倒确实是起得很温文尔雅贤良娴静的。
师父说大约是你娘希望你日后温婉贤良言语风雅。然而阿娘的期望,孟良语却是一个也没挨着。性子急不说,说起话来还粗俗不堪。
但现在,比起之前那个十七岁的孟良语,她已经沉稳的多了,也安静的多了。
“走吧。”那人说。
孟良语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她想了想,将手上那两朵白色的茶花插进了园子的泥土之中,就跟那株层层叠叠的“十八学士”挨在一起。
这样插在泥巴里的话……花儿活得下来么?
人家旁边那个是有根有枝有叶的名花儿,而她插在旁边那个呢?
虽然也好看,但终究……只是个漂泊无依的。
孟良语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叫什么茕茕孑立?阿炎说过,那个词说的是一个人很可怜,身边没人,很是悲凉。
她以前总以为是那个穷,觉得一个人穷就算了,还是穷穷,穷上加穷,可不是可怜么。
现在她好像明白了。
此茕,却是比彼穷,更可怜的存在。
孟良语看着那人走远的身影,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便紧跟了上去。
又是一程两无言语的路。
两个人似乎都早已习惯了躲躲藏藏,很是轻车熟路。
“安贵妃?就是那个?”孟良语朝着里面一个穿着华衣的女子挤眼睛。
“你那只眼睛看着那个像是贵妃了?那分明是个宫女……”
“宫……宫女?!”
不敢想象。
宫女穿的都这么好看?
上次在那塔顶上,离得太远,看不太清衣着,只知道台子上的美人儿们穿的都是长袖子。
现在这么一看……孟良语算是明白了。
自己是真穷。
真穷啊……
“孟良语,”那人突然轻轻的叫她,语气还挺温柔的,“你,记得回去的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