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把几个孩子送上船,反反复复叮嘱船员们一路照顾好几人。最后,大手在苏安脑门上拍了一记,“走吧!没你们几个在,老子十二码头能清净好长时间。”苏安用力抱了抱他,“干爹,等我回来,可就是青出于蓝的时候了,到时候别哭鼻子。”“赶紧滚蛋!”你脑子飞了?苏安的目标是游历四海航线,走水路。苏武的目标是挑遍各地比武擂台,专挑江湖人聚集扎堆的地方去,在蜀中码头下船。苏文深信先生所言“三人行必有我师”,准备上岸后去寻书院体验正统教学,在徐州外城码头上岸。甜宝跟白彧也在陇西码头跟苏安告别。往日一块吃喝玩乐的孩子们散落四处。陇西在大越东南边境,属外滩,是周边各国贸易往来通商中枢之地。在泊船处能看到各国往来船只,码头上有穿着各种不同地域服饰、操各种口音说话的人。熙熙攘攘,便是入夜后也极为热闹,人潮络绎不绝。这些人当中,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少女穿着打扮低调,面容也是普普通通,安静穿梭在人群中间毫不起眼。“九儿,咱先寻个地方落脚,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明日再继续赶路。”少年一路牵着少女袖子往前走,替她挡开拥挤,待他回头时,方能瞧见他眼底隐着的促狭。甜宝,“……”她要点时间来习惯这个称呼。“九儿,怎地不说话?哥哥这个决定你觉得可行?”少年又是一声,这回连嗓音里都藏了笑意。甜宝暗掐他手心,“差不多得了。”白彧闷笑。差不多哪行?好容易能让师姐吃一会瘪。是定不能差不多的,得够本。陇西码头极大,出了码头往外,道路也很宽敞,能容四辆马车并行。路两侧林立档次不一的客栈,供人挑选。白彧带着甜宝一路行过去,每每看到高档客栈,眼里都浮出痛惜。有钱不能随便花,明明揣了满兜银票,还得装穷找一看就不起眼的客栈入住。在码头最外侧找了间老旧小,要了两间房交了定金,等吃过饭沐过浴,码头已经开始渐渐安静下来。熄灯后,白彧将房间窗户打开,仅落了蚊帐,躺在床上睁着眼,心头默数。片刻后,果然听到房内有极轻微动静。他漾出笑意,挑开蚊帐一角,对从窗户跳进来的黑影揶揄,“九儿,半夜三更闯哥哥闺房作甚?男女有别。”黑影走近,抬手就拍他一脑门,嗓音寡淡,“打劫,给钱。”“给给给,你要多少?这次我带了一百张,给你九十九,给我留一张?”“废话少说,全拿来。”“……”白彧把一百张银票尽数上缴,无奈道,“九儿,出门在外男子手里没钱不方便,吃喝买都得付账不是?”甜宝收起银票一刻不多留,走人,“我付。”“……”白彧不死心,“这次我真不会再让人把银票顺走了!九儿?九儿?搭理我一声嘛!”黑影已经落脚隔壁了。回到自己房间,把厚厚一沓银票扔空间里,甜宝上床闭眼就睡。任凭隔壁怎么挠墙。归一阁在赤水一带有据点,开设了个武馆,替势力物色好苗子输送,同时也是归一阁消息传递的中转站。武馆在距外滩三十里的青山山脚,属大融信都地域管辖。六月末,武馆新招募一批八至十六岁少年。报名者近百人,重重筛选后留下十人,先在武馆里干打杂的活儿。转眼进七月,七月看我们不顺眼天大亮。空气里还充斥浓郁呛鼻烟火味未散,藏书阁原址一片狼藉,处处是被烧焦的痕迹及大火焚烧后留下的厚重灰烬。武馆成员花了一早上才将现场清理干净,最后清点抢救出来的东西,仅不足一筐残破书籍。馆主张三金坐在待客大厅,看着呈在跟前的筐子,脸色极难看。青山武馆最为人乐道的便是有座藏书丰富的藏书阁,藏书涉猎之广从各类武籍至各种兵器谱、地域志……三层楼的藏书,一把大火后,仅剩下数十本杂记。负责武馆内务的丁管事躬身禀报,“馆主,我查过了,那个叫九儿的跟她哥哥石玉二人确无可疑,两人皆是孤儿,从南方流浪过来的,偶然得知武馆招募,为了混口饭吃遂来报名。兄妹俩这段时间的表现还不错,领悟快有眼色,在新招的十人里算得优秀。”张三金脑海里浮出小姑娘那双清透眸子,锁着的眉松了些,“我看过她的手,虎口及指腹并无厚茧,以前应当未习过武。但是此次藏书阁突起大火仍旧蹊跷,不可放松警惕。挑选出来的这些人若有能留下的,日后皆是要往阁里送的,需十足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