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说得夙彤目瞪口呆,她以前想法太单纯了,从来没研究过季家格局,也不知季家的根基原来如此深厚。
冷月自然了解她的性格,耐心地继续给她说明:“季家灭,那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朝堂都会起动荡,季志定深知这一点,他推你出来,说白了就是要我苏家插手此事。”
“这事居然这么复杂?”
冷月微微摇头:“只要对上了皇上的心思,并不复杂。”
“那皇上要你休了我,难道是让你不插手的意思?”
“苏家季家结盟,势力便会不均,会对他造出威胁,他自然不希望苏家插手。”
“还有这么层意思!这么说,这事……最好是我出面?”
冷月起身:“我已给你备好了马车,物证人证都有,你这便可以去刑部申冤了。对了,带上你那保镖。”
“好!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夙彤说罢,叫上小白,立即出发了。
他们乘玄月阁的马车,遮住了半月标志。
冷月的马车紧跟其后,在刑部门前停下,清晰可见的金色半月标志,象征着车内人的身份。
他的意思很明确,不帮季家,但帮夙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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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黄金为砖,白玉为砌,怎一个奢华大气了得。
这里是君王之位,臣民之首,却也是个身不由己之处。
皇帝埋着头坐在龙椅上,额角的几鬓白发暴露了他已不年轻。
小公主之死,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岂能不难过?
只是相较江山,一个女儿便显得微不足道。
沉思片刻,他抬起头来,对底下前来汇报消息的人道:“既然有冤,便重审吧。”
“是,属下明白。”
他有些烦躁地挥挥手:“退下吧。”
“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说。”
“玄月阁的金色半月标志马车一直停在外面,跟她一同来的是那兽族之王。”
皇帝顿了顿,眼眸中已有些疲惫:“云弋也来了?他还真是放心不下,罢了,传令下去,对她态度好点。还有那兽族之王,兽族的情况朕不清楚,但他确是兽王没错,也是恭敬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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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给的物证是夙彤曾见识过的赤鸩毒,小公主是被威压震碎内脏,七窍流血而死,和赤鸩毒的毒发情况相似。
公主金贵,自然不会容仵作去细细验尸,因此,表面看来,夙彤说法是极有理的。
刑部的人也没有为难她,收下证据后便表示会仔细审清此事,还暗示道季家摆脱罪名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切都很顺利,可在夙彤离府时,意外却发生了。
一位侍卫匆匆前来,附在亲审此案的刑部尚书耳边说了些什么,他面色微变,还没来得及下达命令,外面的人已经闯了进来。
季盈絮从夙彤身边走过,脚步不慌不忙,神色也淡然无波。
她径直走到大殿之上,行跪拜之礼:“季家季盈絮,自知罪孽深重,特来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