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线状物箭般直冲阿赫门面蹿去!
“小心!”安晓洁心惊。
那物速度奇快,阿赫的反应同样不慢,右腿后撤一步,上半身后仰十五度,避开那物的同时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空中一扣将那物牢牢抓在手中!
看见阿赫没事还抓住了那东西,虽然明知自己没那么好的视力,还是忍不住骨子里看热闹的本性,安晓洁好奇地拉长脖子垫脚往他高举着的捏紧的拳心里望。
阿赫抓着那物朝安晓洁走来,左手平举,小指微翘,露出那物滑腻的鱼尾,右手抓住那鱼尾,拉出用力一甩。等举到安晓洁面前让她看清那东西长什么样时,那条多了两条后腿的尖角大头的怪鱼早晕晕乎乎,一副快挂的模样了。一口尖利的牙齿,显然不是个吃素的。
安晓洁没敢碰,冲这两腿怪鱼离水有段时间了都没死,还敢这么大胆子直接挑衅野人,要么是无知者无畏,要么是人家根本不怕。安晓洁决定小心点,真想研究等怪鱼死了再戳戳看好了。
她自认自己绝对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了,哪知那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怪鱼突的奋起,摔动它的大头,朝安晓洁吐出一口透明的液体!
野人发出愤怒的吼声,一把捏死怪鱼,将安晓洁强拉开。可惜距离太近,液体还是喷到安晓洁身上。被喷溅到的兽皮衣上冒出一股白烟!
尼玛!这强力硫酸吧?!
单只手的安晓洁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脱掉兽皮衣,哪知越急越乱,更显笨拙。还是阿赫一把撕掉了那处冒烟的兽皮。
而更让安晓洁后怕惊心的是,那块被撕扯下扔到地上的兽皮竟然在她眼皮底下迅速被腐蚀穿透!
安晓洁看得头皮发麻,她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跟五毛钱雪糕长得差不多大小的怪鱼口水竟有这么强大的腐蚀性!刚才,它可是冲自己的脸来的!如果不是阿赫眼明手快拉了她一把,现在她十成十毁容了。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容貌再不在意,又有几个人到完全不在意的地步?至少安晓洁对自己这张平凡的脸还是蛮在意的,哪怕以后都没人欣赏。而比这更让她在意的是,下面的水里是不是都是这种口水能当成硫酸用的怪鱼?要真是的话那还怎么取水?上赶着毁容送命吗?
“像这种鱼,就是你打死的鱼,下面多不多?”她指着阿赫手里被捏爆了的怪鱼尸体,边比划边问阿赫。
阿赫看看手里鱼甩甩手,甩不掉上面黏腻的东西,他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手指。听见安晓洁的问题又看着她认真道:“鱼,多,不好吃。”
像是回忆起那怪鱼的味道,阿赫的语气里认真中带上了一丝嫌弃。
吃?这玩意儿还能吃吗?会死人的吧。
安晓洁深切怀疑怪鱼的可食用性,野人的肠胃实在太强大了,在这一点上,完全不是人类的肠胃可以比拟的,阿赫的话在她这里必须打个折。不过她是没兴趣把怪鱼弄上餐桌的,杀伤力太大,可行性太低。
风实在有点大,地又滑,安晓洁壮着胆子一步三摇挪移了几步,小心拉扯着将落在地上的石盆拖过来。盆里的水只有一小半,里面没有两条腿的怪鱼,取而代之的是很多长短不一细绳样的虫子,欢快扭动着暗红色的身子。密密麻麻,满盆都是。
这是肉眼看的见的,看不见的呢?安晓洁打了个哆嗦,下面的水里到底都被什么侵占了?
可水不像怪鱼是她说不喝就能不喝的。想到洞里为数不多的存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退下去的洪水,安晓洁只剩下硬着头皮上这一条活路。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喝。
她决定试试看先把水煮沸。这么多虫子,安晓洁实在不敢把盆带进去,要是这虫不仅能在水里活,爬出几条那真是让人头皮发麻了,谁知道会不会钻进身体安家落户?除了颜色,她看不出它和电视里放的长在人身体里的线虫的区别。
让阿赫搬些柴过来,她则在原地看虫子,防止漏网之虫爬出来跑掉。幸好到火堆烧起来都没有虫子爬出来,宁愿在不大的石盆里纠结成团。
看来,它们的生存环境对水的要求很高。这多多少少安慰了安晓洁紧绷的神经。
用跟木头挑着石盆上的皮环,小心将它架到火上烤。
地面太湿,火堆“兹兹”冒出一阵阵呛人的白烟。安晓洁拉着阿赫换到上风处。
一块怪鱼被捏爆的残肢就落在安晓洁的视野里。想到怪鱼的腐蚀性,安晓洁有些不放心地拉起阿赫的手看,天知道这怪鱼是不是还有其他杀手锏。
靠近了,抓过鱼的双手便是一股鱼类特有的鱼腥气和血腥味。她难忍地皱起鼻子,看阿赫双手完好,到底没放心,回洞里拿了先前被阿赫捏变形的肥皂,来来回回浆洗两遍,仔细用水洗了。
随着水温变高,石盆里的暗红长虫剧烈翻滚打结,水面一阵阵翻涌。看得安晓洁也是一阵阵恶心,早上吃下去的食物在胃里一阵翻滚。忙屏住呼吸低头看地挨过最强烈的恶心感才好。
之后她再不敢长时间盯视煮虫的画面了,每每觉得快受不了就提前看天看地看什么都好,只要别再让她看那长虫了。
估摸着水差不多烧开的时间,安晓洁再往石盆里张望时,果然见水泡“咕咕”翻滚。暗色长虫失去活力的四散开被水泡推至盆周,围成一圈。
忍着不适和恶心挑下石盆,石盆上系的皮绳已经被烧掉半截。
以手捂住口鼻蹲下身,她安晓洁挑了两根筷子粗细的木棍拨弄石盆里的长虫。
长虫仿佛都已经死去,一拨就散。
高温煮沸看来对这种长虫挺有用的。
安晓洁快速用木棍把挑出的长虫丢进火里,火声连声“兹兹”迅速吞噬掉长虫的尸体。
日光下,长虫消失的盆里,一点点比芝麻还小的白色原点起沉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