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敢置信,她的运气竟然这么好!
亲眼见到野兽从视野里消失,勉强绷住的一口气才敢松懈,安晓洁几乎软倒,忙手忙脚乱地用骨矛抵住地面稳住,竖起耳朵警惕地来回张望。她还不敢完全放松,生怕野兽去而复返或是横生其他变故。
幸运的是,野兽是真的离开了。
安晓洁忙叫星期六一起收拾东西,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虽然刚才正式对峙的时间仅仅只是短短几秒,从头到尾也仅仅只是对峙而已,可对于安晓洁来说无疑是无比震撼而后怕的。这是第一次她直面一只足以撕裂她的野兽,一只活的、足以撕裂她的野兽。
死亡那么接近,接近到百米的直观距离!安晓洁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大意了!
如果不是离大部队不远,这只野兽恰好受了伤,自己又虚张声势的哄住了它,安晓洁知道,自己今天凶多吉少。
如果在这时,安晓洁还仅仅只是后怕且后悔,那么当她转身,就是心凉。
斜后方的坡面上,她看见了两个野人。
安晓洁至今遇到的野人们都很少借用武器,因为他们本身锋利的爪牙就是最适合他们的武器。
当然,也有例外。
采摘队里相对瘦弱的部分人在外出采摘的时候会带上磨得锋利的骨矛,但绝大多数时候,骨矛仅仅充当了扁担一样的角色。
现在,安晓洁看到了骨矛废置已久的真正用途武器。野人将骨矛持在胸前,却虚虚站着,警戒中多出几分松散之态。
安晓洁不知道那两个野人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又看了多久,可那副姿态,显然是瞧见野兽后才会有的防备。而她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即使以野人的速度,也足够让野兽扑到她近前。
从一开始安晓洁就没抱什么会有人赶过来救自己的希望,如果他们从头到尾没有出现,那或许这个问题还暗藏在平静之下,而不是现在直白到难堪。
安晓洁涩涩舔了舔干涩的唇,在寒风中瑟缩颤抖,她低下头,慢慢拄着骨矛,拖着两条还虚软着的腿走。
他们在野兽没有走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他们没来……即使,和他们共同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
理智知道他们不欠她的,帮忙不是义务和必须。可在这一刻,心像丢进了冰箱,冷的彻底。
在这一刻,安晓洁清楚意识到:她是个外人,永远,无法融入野人生活的外人。
单纯以为凭借小手段融入野人生活从而得到更好待遇的自己,简直愚蠢的可笑!
想大吼大叫,想发泄自己的情绪,想要离开这见鬼的该死的鬼地方!!!
可安晓洁没有任性的资本,她要活下去,只能压抑自己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像以前那样,即使被扒了衣服,即使被人摸胸非礼,即使被苛责以待……唯一能做,且必须做的,只有忍。
只有忍!
装作若无其事回到那片稀稀拉拉的草山药地,除了安晓洁晦暗的心情,平静的一如既往,直到被一阵喧哗打破。
事情发生,日头刚过当旺。
她踮起脚尖拉长脖子去探看时,一朵齐茎而断的食肉花已经被甩到了地上,扬起些微草沫灰尘。花瓣再合不拢的,从里面流出酸黄刺鼻混合着未消化完的肉块。
而被采区域所在的那些食肉花像被激怒又像意识到危险似的,纷纷朝野人方向弹射出卷猎物用的触须,又喷射酸腐中夹杂食物碎末的液体,那液体落到地上冒着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