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方才一切都好,这是怎么了?
她当然没有得到答案。
她决定先保持距离。
努力把发散的害怕的心思收敛到烤肉上去,战战兢兢做好本分工作。
年轻野人的注视有如实质般芒刺在背,安晓洁无法忍住的感到不安。她怕,偶然的哪个瞬间,对方勾起食欲,忽然想尝尝人掌的滋味怎么办?
“喏,肉。”奉上烤得金黄喷香的烤肉,安晓洁试图将对方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年轻野人直直盯着她认真舔掉手指上的油渍,似乎是满意了,连人带肉一块儿抱到怀里。熟门熟路地抓起一块肉放在嘴里嚼烂了喂。
“她”表现的再自然不过以至于安晓洁什么反应都没来得及就被满满哺喂了嚼烂的肉。虽然之前她饿了很久,但她在外面吃了不少草山药,回来后又吃了满肚子的肉,距现在不过短短一个多小时,安晓洁一个普通人就算胃口再好,消化再快,哪里能空出一个胃来再装下足足小脸盆大的一块肉?!
勉强咽下口里的肉,趁着年轻野人嚼肉的空档忙撇过脸,受伤的右手揉着还略微凸起的胃部冲“她”连连摇头。
这个动作安晓洁做过,年轻野人的记性和领悟能力显然都不差,微微移头去看手上只缺了一口的肉,随即低头略带疑惑地用手轻轻碰她的肚子。手底微凸而硬的触感似乎使得年轻野人更困惑了,“她”歪了头,摸摸自己的肚皮,看看烤肉再转回她身上,目光逐渐变得冷淡。
安晓洁有些不安,可是这不安来的太寻常了,从她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几乎无时无刻不是在不安中度过。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在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下,在那类似于看着死物的冷淡下,扑面而来的不安感层层叠叠汹涌覆盖而来,有如实质。
她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害怕,层层叠叠,几乎将她淹没。
在安晓洁以为自己承受不住压力就要崩溃尖叫的那一刻,年轻野人忽然移开了视线,推开她,空气里凝重的压力一下散去!
压力骤松,安晓洁重重软了身子,连连后退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身子重新站直身子,才发现自己两脚发软、手足发凉。她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压下发慌的情绪。再看向年轻野人,“她”已经径自吃开。
稍稍消退的不安感又像吸血藤蔓般缠上了她,紧紧揪心。
安晓洁深吸一口气,腆着脸扯出生硬的笑蹲到年轻野人面前,拍拍肚子配合做了一个想吃的动作。
“吃。”她说。
年轻野人没再把食物分给她,甚至没再理她,当着她的面,垂着眼皮专心顾着肉,一口一口默默把肉吞吃下肚。
那一口一口,每一口都像在吃她的肉,看得安晓洁的心都凉了。
硬扯出的笑容此刻更生硬的像刮上脸的石膏,每一分,都在嘲笑她的不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