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楹冷笑道:“严大人,朕记得上任锦衣卫指挥使被处决之后,朕本是要安排一位将军升任的,是你力荐路秉,朕也就依了你。怎么你在先帝时对这两个机构那般关切,在朕这里就毫不上心了么?”
严鸾心里叹了口气,在朝上又没法和赵楹争辩,只得跪下道:“臣领旨,谢皇上隆恩。”
谢子湖出班,躬身道:“皇上,此事一来没有先例。再者,皇上将这两个机构交由一人之手,也太过危险……”
赵楹冷冷的打断道:“行了,你要说的话朕都知道了。”又对众人道:“你们这些文臣武将,不是常常抱怨。说东厂和锦衣卫权势没有约束,又可直接对朕奏事,对你们颇为不公。如今朕将这两处交由你们辖制,你们还不愿意么?”
众朝臣大都是和严鸾共事多年,深知严鸾为人一向是律己严苛,待人宽和。听到由他统领东厂和锦衣卫心里俱是欣喜不已,便纷纷跪下道:“皇上圣明,臣等俱感念皇上隆恩。”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了一篇雨魄云魂的评论,写的真是好。
我从这篇评论才领悟到,原来爱就是帮助另一个人成长。使他有勇气面对世界,有智慧解决问题。就像赵楹对严鸾。
☆、第二十六章孔雀绿翎
第二十六章孔雀绿翎
退朝后,照例又是重臣去南书房奏事。定王赵楠和首辅谢子湖先进去面圣,众人则等在偏殿。
谢子湖跪在赵楹面前,几乎是痛心疾首的道:“皇上,您此举太过危险了。您宠信严鸾,臣无话可说,但您何必给他这么大权力?皇上难道忘了三年前的事么?”
赵楹心里不快,只冷冷看着谢子湖。
赵楠笑道:“谢大人,你和严鸾同殿为臣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严大人并不是不知进退的人。就算把东厂和锦衣卫交到他手里,想来他也不会胡来的。”
谢子湖略微侧身,依旧跪着道:“王爷,这正是下官最担心的地方。”又向赵楹道:“皇上,严鸾手里拥有权力,比把全力交给后宫或宦官更可怕。后宫干政,不过是一些无知妇人为自己娘家谋些好处;阉党乱政,也只是那起势利小人揽财弄权,其实并兴不起什么大风浪。可严鸾不同,论学识、才华、胆略、智谋,满朝上下,无人能及。现在他掌握的都是皇上身边的人,一旦他起了不臣之心,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赵楹被谢子湖说的乐了,笑道:“老谢,朕很少听你这么夸严鸾。不过今儿这情形,倒有些似曾相识。”
谢子湖沉声道:“是,皇上。从前在朝上,臣和严鸾便有诸多不同的政见。那时严鸾明里有先帝的盛宠,暗里又有您的支持,臣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臣私下里提醒您,您也从来不当回事。如今……也还是一样。”
赵楹道:“老谢,那时严鸾有他的立场,他是帝师,帮先帝并没错。你要怪,就怪朕识人不明好了,别总揪着严鸾以前的事不放。”
谢子湖道:“皇上,臣并不是一定要打压严鸾,只是臣心里实在担心。严鸾中状元的时候臣已经在吏部任职。这些年臣眼看着他从当年的热血青年,逐渐成长为如今这个玩弄权术的高手。”
赵楹道:“好了,老谢,朕知道你担心什么。朕不会重蹈覆辙,朕以前不过是一个王爷,朕的安危也只是个人荣辱。但如今朕担的是天下社稷,这里面的轻重朕是知道的。”
谢子湖动了动嘴唇还要再说,赵楠却道:“皇兄心里自然是有整盘谋划的。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奏事,臣弟和谢大人先告退了。”同时示意谢子湖不要再说。
赵楹点点头,赵楠和谢子湖便行了礼退下了。
严鸾下了朝便在偏殿一个角落里坐下等着赵楹传召。路秉走过来,对严鸾躬身施礼,道:“大人何时有空,去锦衣卫衙门坐坐。其实卑职早想去大人府里拜望,只是怕太冒昧,打扰了大人。”
严鸾道:“都不必,今儿的事太突然,我会向皇上请辞的。”
路秉焦急的道:“大人千万别请辞。大人知道,皇上从前就不大看得上卑职的,只因碍着大人的面子,才容卑职忝居指挥使之职到今日。如今若是换另一个人做卑职的上司,那这位置一定就换人了。卑职并不是贪恋权位,只是卑职任指挥使多年,得罪了不少人,若一旦卸任,那卑职一家老小,恐怕都要性命不保。求大人……”
严鸾皱眉打断路秉道:“行了,在外面不是一直威风的很吗?别在我面前就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路秉又道:“当年从离岛护送皇上回京和查抄严府,都是卑职带人办的,皇上心里一定记得。如今卑职只有大人这一个依靠了。大人不能不理卑职。”
严鸾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提拔的年轻指挥使,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便道:“这样吧,你带着你的两个副使,再加上严霜、小川、和东厂的两个大档头,今晚来我家吃饭。”
路秉忙道:“是,卑职一定准时去的。”
这时严霜走到严鸾身边,道:“先生。皇上召您进去。”
严鸾由严霜引着,走进赵楹的书房,正和出来的赵楠和谢子湖走了碰头。严鸾躬身施礼道:“王爷,谢大人。”
赵楠笑道:“严大人不必多礼。”谢子湖却是一眼也没看严鸾,直直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