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鸾道:“你和厨房说,每日炖些适宜孕妇的滋补汤水送到大公子院里。另外稳婆,奶娘这些也要提前物色好了。还有些小儿被褥、衣裤、鞋袜……”
凤鸣笑道:“这些不劳老爷操心,我自会料理。”
严鸾笑道:“我知道你会料理好,不过白嘱咐你一句。对了,大公子以前每月有多少月钱?”
凤鸣道:“在北京王府的时候,每月是一百两。回到武汉后,用度省俭了一些,每月是五十两。后来他成了亲,就是和少夫人每人五十两。再后来回北京做了皇子,月钱不由我发,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是三百两吧。”
严鸾道:“这么多?我们比不了王府,你就每个月送五十两过去就行了。他们离宫都很匆忙,身上估计都没银子,你一会儿就送过去。”
凤鸣笑道:“还用老爷吩咐呢,我刚才已经让人送一百两过去了。”
严鸾点头道:“如今填了大公子夫妻的花费,要是银子不够使,你就和我说,千万别再往里搭了。”
凤鸣笑道:“老爷怎么这么小气,是不是从前老爷官职低的时候每月的俸禄也低,精打细算的过惯了。”
严鸾道:“我刚入仕的时候,做从六品修撰,每月俸禄只有十两银子。我那时喜欢饮酒,和同僚应酬便要用去五六两,每月拿回家的也就四两。我当时的妻子很贤淑,就用这四两银子将里里外外都打理的妥妥贴贴。那时家里只有两个丫头,她大着肚子还要自己做针线。她从没和我抱怨过银子不够使,现在想来,她大概没少拿自己的嫁妆往里填。”说到这,看见凤鸣已是满眼的泪水,便递了个帕子过去,道:“怎么哭了?都那么久之前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凌晨的日更
☆、番外山雨欲来上
番外山雨欲来上
快要过年了,想写一个过年番外,酝酿了两天,决定写一个反生在《雨魄云魂》原文那个时间的故事。
我记得以前晋江有好多《雨魄云魂》的书评,里面有一个楼,一个大大把《雨魄云魂》时间线总结的特别好,我一直用那个作为我的参考,但最近找不到了。我只有尽量去原文里找,可能没那么严谨,如果在时间上有什么不符,欢迎大家指正。
这个故事发生在赵煊已经看到赵楹和严鸾在勾栏院的那一幕,但赵煊还未对严鸾下手的那一段时间。
新泰九年,夏。这日早朝,依旧是赵煊坐在龙椅上,而赵楹那个大大的太师椅就摆在离龙椅不远的赵煊左手边。严鸾最近刚升了吏部尚书加文华阁大学士,在文臣中,官职大过严鸾的便只有首辅姚廷麟和次辅谢子湖二人。姚廷麟这几日又请了病假,所以这日早朝文班中站在严鸾前面的就只有谢子湖一个。
严鸾站在阶下看着龙椅上身材日渐长高的赵煊,年轻的面庞上是日益增加的不甘和愤懑。而旁边坐着的赵楹,表情却是一贯的不屑和轻蔑。
严鸾出班,躬身奏到:“陛下,王爷,南京国子监司业陈文英回京述职,臣看他在南京这些年做事勤勉、为人清廉、官声颇佳。恰逢国子监祭酒告老还乡,臣想举荐陈文英升任国子监祭酒一职。”
赵楹听见严鸾的话,心里便有些不快,国子监祭酒这样的要职,不管是哪个大臣要举荐,都应该提前和赵楹打好招呼的。严鸾是吏部尚书,更应该知道这个规矩。赵楹微微转头去看赵煊的表情,见赵煊竟带了点欣喜,显然是一早就知道的,心下更加有气。
果然,赵煊道:“严爱卿所言甚是……”
“陛下,依臣看严大人的举荐有些草率。陈文英是获罪被砭到南京国子监做司业的,这几年也没见有什么建树,怎么就能升迁到北京做国子监祭酒了?”赵楹不等赵煊说完就将赵煊打断。
赵煊道:“朕倒觉得陈文英有些才华……”
赵楹又打断道:“陈文英调到南京的时候,陛下才几岁,那时的事陛下记得么?”
赵煊的脸因为气愤和羞辱而涨得通红,右手紧紧的握着龙椅扶手,半天方道:“那皇叔的意思是怎样?”
赵楹道:“不如请各位大人在提几个人选,臣和陛下才好比较。”
这时谢子湖便出班,举荐了一个知府。接着便有一半的官员附和。
赵煊看着乾清宫正殿内的满朝文武,心里便想起“指鹿为马”的典故来。
严鸾看着赵煊越来越差的脸色,心里那股疼惜的情绪又涌上来。无论这少年如今长得多高多壮,在严鸾心里,他始终是那个哭着扑在自己怀里孤苦无依的幼童。
严鸾躬身道:“陛下,王爷,此事是臣草率了,不如让臣再多做些调查,国子监祭酒的缺改日再议。”
赵煊看了看赵楹道:“依皇叔之见呢?”
赵楹道:“就改天再说吧。”
严鸾知道赵煊心里不舒服,下朝后便直接来到赵煊日常处理政务的昭仁殿。严鸾刚要见礼,就被赵煊一把拉住,道:“先生,又没外人,先生快过来陪朕说说话。”边说着,就将严鸾拉在自己平日坐的榻上挨着自己坐下。
严鸾摸着赵煊的手有些凉,便温言道:“陛下还在生气么?”
赵煊愤愤的道:“那人愈发霸道了。”
严鸾拍拍赵煊的手,安慰道:“陛下再忍耐些时日,待亲政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