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楹道:“明日是上朝日,到时你到殿上把苏举在杭州的所作所为和众臣说说。你旅途辛苦,去歇着吧。”
叶孟春磕了头告退出来,才敢长出了一口气。被太监引着走出皇宫,看到一个四十多岁长得甚是精干的中年人等在那里,略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那人上前给叶孟春见了礼,笑道:“下官陆通,是齐平公府的长史官。我家老爷让我来接叶大人到我们府里。”
叶孟春恍然笑道:“原来是陆兄你,我说看着眼熟呢。令郎前几日来杭州,我见了觉得亲切的不得了。长得一表人才自不用说,办事又稳重,谈吐又风雅,在皇上面前很受赏识。说句冒昧的话,当真是‘雏凤清于老凤声’了。”
陆通笑道:“叶大人谬赞,犬子有多胡闹,下官心知肚明。大人请吧,我们老爷说让您先到府里用些茶饭,他晚上回来再和叶大人叙旧。”
叶孟春到了严府,用了午饭,下午又小憩了一会儿,便有小厮来报,说老爷到了。
叶孟春忙迎出屋门,见到严鸾,见了礼,笑道:“严大人让人召下官过去就是,怎么还亲自来了?”
严鸾笑道:“我上次去杭州,你招待我甚是周到。如今你来北京,该我尽地主之谊。要不是吏部有事,我下午便回来了。走吧,我让他们把晚饭设在池边的阁子里了,那里临近荷塘,正好边赏荷边吃蟹。”
严鸾和叶孟春一路说着闲话,往池边的阁子里走。没等到池塘边,远远的就看见陆怀信穿着一身短衣,站在条小船上,指挥着二三十个小厮,在水中忙碌着。
严鸾对身后跟着的陆通道:“云诺在那儿干嘛?”
陆通忙让小厮把陆怀信叫过来。便有几个小厮在岸边对着池塘里喊:“信小爷,老爷找你。”
陆怀信命人将小船滑到岸边,上了岸,给严鸾、叶孟春、陆通都见了礼。对严鸾道:“老爷,我带着他们清理残荷呢。”
严鸾道:“这些事也用你管?”
陆怀信笑道:“李义山有诗‘留得枯荷听雨声’,但是残荷可不能都留下。哪些留着、哪些清理,如果不细细的告诉他们,他们哪知道?”
严鸾轻笑道:“你倒真有这许多闲工夫。”语气便有些不快。
陆通骂陆怀信道:“你会几首诗,就在老爷面前卖弄?还不快给老爷赔罪?”
陆怀信单膝跪下,对严鸾道:“奴才错了。”
严鸾道:“起来吧,也说不上有什么错,我就是觉得你在这些无谓的事上费的精神太多。”
陆怀信起身,笑道:“老爷每日下朝回来,都要路过池塘。皇上有时到咱们府里,也喜欢在池心亭坐坐,所以我才想将池塘里的残荷打理的别致些。”
严鸾笑道:“你总是有理的,就随你吧。”
陆怀信又坐船回到池里,严鸾和叶孟春走到阁子外面,看大门上方新挂了快匾额,写着“听雨阁”,大门两旁贴着副楹联:“夜阑卧听丝雨,秋深醉赏残荷”。严鸾问陆通道:“云诺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