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满镇上的大夫都治不了,最离奇的是东街的一位老大夫,居然说什么她的腿只能锯掉,否则以后毒素扩散,会有生命危险。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朱氏喋喋不休一路,一直到进了村,还在冷笑个不停:“庸医,全都是庸医!”
锯腿?那她以后岂不是成了只有一条腿的怪人?朱氏才不要那样,她要两条腿完完整整的,这样才算一个正常人。
只不过,整个黄沙镇的大夫居然都治不了,让朱氏不由得犯了愁,难道要去别的镇子上?不过,如果那样的话,却是要花费很多的银两。一提到银子,朱氏就心痛得不行,她豁出去脸皮才弄来这么点银子,怎么能这么轻易就造干净了?
就在这时,听到村口的几个妇人在闲聊:“要说啊,凤氏真是个实诚人,这样好的绸缎,居然只卖三百三十文一尺。”
“可不是?这回可便宜咱们啦,只花了一小半的钱,就买了这样好的绸缎。”一群人在那里互相说着,都买了哪一种花色的绸缎,只听得路过的朱氏瞪大了眼睛,对宋如海道:“等等!”
等小推车停下后,她指着村口坐着闲聊的妇人们,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凤氏把绸缎卖给你们了?”
“是呀。”一个妇人答道,“托某人的福,凤氏手头没什么银钱,过不得日子,只得把那富贵公子送她的绸缎都卖了。”说话的妇人,斜着一双眼睛,讥讽地朝朱氏看过去。
朱氏一听,不得了,连忙对宋如海道:“快走,推我去凤氏家!”好哇,这小蹄子居然把绸缎卖了!一尺就卖得三百三十文,那一丈岂不是三两银子,一匹布就是十两银子?凤氏总共有六匹布,如果都卖了,岂不是有六十两银子?
一想到这里,朱氏不由得红了眼,她心爱的那些绸缎啊,居然被凤氏给卖了!以为卖了,她就得不到了吗?她这条腿的诊金还没有呢!心里如此想着,便催促着宋如海快点往凤氏家走去。
宋如海却有些犹豫:“大哥已经说了,不叫我们再去找凤氏要银子。”
“大哥说?他说你就听啊?他叫我去死,你也看着我去死啊?”朱氏没好气地道,转念一想,冷笑起来:“若不是他们家的宋青青,老娘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先去他们家,这回定要叫他们拿出个章法来!”
宋如海只听到朱氏如此说,便推着小车改了方向,往村东头的家里去了。
来到宋如山家门前,朱氏拍着门道:“开门啊!大哥大嫂在家吗!给弟妹开门啊!”
不多时,严氏走过来开门,没什么好脸色:“又有什么事?”
“大嫂,今天你得给弟妹一个说法。”朱氏撸起裤管,露出那条乌黑的腿。
严氏皱起眉头,不耐烦地道:“又要什么说法?不是给过你银子了吗?”
“那些银子哪里够?”朱氏叫道,“全黄沙镇上,没有一个大夫看的好我的腿。唯一一个敢说话的,却是要砍了我的腿。这黄沙镇是没人能治好了,可是弟妹要去其他地方看病,这路费怎么算?吃用怎么算?打尖住店怎么算?这都是钱啊!”
“合着你就觉着,我们该你的不成?”严氏冷着一张脸道。
“怎么不该?这件事可是你们青青引起来的,你们就该管!”朱氏理直气壮地道,“而且凤氏本来答应赔我东西,是你们拦着不让赔,如今我没钱治病,不找你们找谁?”
“无理取闹!”严氏气得一甩手,立刻关上大门。
只听朱氏在外头喊了起来:“没天理啦!哥嫂眼睁睁看着我死啊!可是我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啊!你们是能分我家房子田地还是什么啊!老天爷啊,你不开眼啊!”
坐在屋里头的宋青青,此刻也听到了这喊声,咬着嘴唇,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
只听严氏在院子里喊道:“谁看着你死了?你要银子,我也给你了,你还想要怎么办?难不成叫我们倾家荡产,砸锅卖铁给你看病啊?”
朱氏回道:“你们没银子,凤氏有啊!她今天卖了好些绸缎,卖了六十两银子呢,那些原本都该是赔给我的!都是你们,拦着凤氏不让赔,要不然我早就有钱治病了啊!”
若说凤瑶有一千两银子,是宋青青说的玩笑话,可是如今她真真切切从许多人嘴里听到了,凤瑶如今卖了绸缎呢!
严氏气得拉开大门,冲着朱氏说道:“谁该赔你?你进人院子偷东西,人家没告你坐大牢就不错了,你还想叫人赔你?你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之前从凤氏那里摸的十几两银子,可没还给凤氏!”
“十几两银子够干什么的?”朱氏又哭嚎了起来,“老天爷啊,这世道见不得好人活命啦!我捡了个女娃娃养大了,竟是养了条白眼狼啊!如今被这白眼狼反咬一口,都快被毒死啦!”
屋里的宋青青听到这一番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那些绸缎,都被凤瑶卖了吗?她竟然一声不吭地全卖了,也没有留一些给自己做嫁妆。明明娘答应她,把她当做亲闺女看待的,可是她却没有把自己家人当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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