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连没想到许如意准备得如此充分,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他接过两份企划书,快速地翻看起来,却没想到,越看越激动。
许如意不仅要打造全县的绿色农产品食物链,还要将玻璃厂盘活,就这两个公司,目前至少可以提供五六十个固定岗位,以后根据公司效益和规模,再适当增加岗位。
周青连有一种预感,许如意的这两个公司,有可能会成为他从政道路上最大的助力。
“不错啊,如意,看来你准备得很充分,这两份计划书就放在我这里,我要召开个领导班子会讨论一下,争取给你开个绿色通道,你看行吗?”
许如意大喜,“周叔叔,还是你了解我,不瞒你说,我这绿色食品公司,还没注册呢,正想来找你要块地做公司地址,你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周叔叔你放心,我绝对依法依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会让你为难。”
“最好就挨着上坝村,这个事你帮我操一下心成不?”许如意双手作揖,真诚恳求。
周青连笑了,“你这小姑娘,古灵精怪。放心吧,我这就召集领导班子开会。”
玻璃厂的倒闭,已经给其他国企上班的工人敲响了警钟,国有企业由于管理落后等诸多原因一直效率低下,不得不面临改革开放后带来的一系列冲击,企业必将重组,工人也面临着下岗的危机,省城已经有不少企业开始进行改革了,同乐这个小县城里,用不了多久,也会面临同样的危机。
下岗潮,是许多职工做梦都想不到的。计划经济时代,能够成为国企职工,端铁饭碗,是数亿农民梦寐以求的事情。一个人在国企上班,好比进了保险箱。生病了,去职工医院就诊;子女长大了,去子弟学校读书;冬天天气冷,有职工澡堂;无聊了,厂里有电影院。干了几十年,身子骨不行了,退休后,子女可以继承父辈的职位,哪天驾鹤西去,单位还得派几个人,帮着料理后事。工资不高,但福利很高,内部等级森严,排资论辈的现象比较普遍。因为吃大锅饭,平均主义盛行,加之没有失业的危机,效率不高,人浮于事。
只是目前的国有企业普遍效益不好。
产能过剩、技术设备落后、历史包袱沉重,私企、外企、进口商品的冲击,冗员过多,再加上原材料价格上涨,会计制度改革,产业结构调整,内部监督机制、职业风险机制缺失,领导贪污腐败,地方政府盲目决策,经营、管理观念不适应市场经济等原因,国企经营更加困难。
周青连提醒自己,国企的改革势在必行,但随之而来的下岗潮,会引发一系列的社会问题,这些都是政府领导必须要考虑到的问题。
许如意率先提出重新将玻璃厂收购并妥善安置原厂职工,这是周青连欣赏她的地方。
“如意,你林阿姨也跟我说过,你想入股她的服装公司,是这样吗?”
周青连话锋一转,提到了林芳。
许如意“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是和林阿姨说过这事儿,不过有可能计划有变,当时我提出了用二十万元再加我妹妹的设计,入股公司,现在我妈妈也辞职要开手工制衣坊,我妹妹那里可能需要帮我妈妈去,林阿姨这边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直接用钱入股,就看她需不需要了,你可以和林阿姨提一下。”
许如意觉得既然自家老妈要做,那还是全力支持老妈的事业,不要三心二意的了,只不过林芳那里毕竟是现成的,机器、人工,这些投入不小,她当初提出二十万,属实有点占便宜了。
也是因为当时提这个方案的时候,手里的钱不多,设计稿也是空间里出品的,打着妹妹的旗号而已,现在手里有了几千万了,想投资什么公司都可以。
周青连明白了许如意的意思,“那行,我回头跟你林阿姨说一声。那就这样,我现在就召集领导班子开个会,你等我消息。”
许如意爽快地点头,看周县长这样子,今天就能给她消息了,她不妨等上一等,反正需要的资料,以及开办公司的资金,全都已经准备好了。
周青连看着许如意轻巧地出了办公室,笑着对李秘书说。
“这小姑娘,是真能折腾,我看比我家周延强多了。”
“那不一样,我看你家周延稳重着呢,不能这么比。”
周青连当然也觉得自家儿子很优秀,不过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还是小小骄傲了一下。
本来,他以为他和林芳这么多年的隔阂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消除的,但过年的时候,林芳和他回了趟老家,当着他父母的面,将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全都说了出来,郑重向他承认错误,并且表示,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当天晚上,夫妻两个难得敞开心扉,周青连将这些年方小雨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芳,着重说了一下,林芳将方小雨开除以后,方小雨的小动作。
林芳没想到方小雨就算被她撵走了,仍然不死心。
方小雨怎么可能死心,她疯狂嫉妒着林芳,被林芳开除以后,她更加憎恨林芳。
她回了家,家里的男人煮好了饭等着她,这些年,她身在曹营心在汉,对自家男人没有一点关心,她看不起自家男人,在她眼里,所有男人都比不上周青连。
要不是为了不让林芳一家起疑,她根本不想找个人装样子。
方小雨觉得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毕竟她的工资很高,经济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家里她说一不二,何况她本来就看不起自家男人。
她看着自家男人那一副窝囊的样子,对自己唯唯诺诺不敢抬头看她的样子,在林芳那里受的气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
“你这种男人怎么不去死?我在外面被人家欺负了,你有没有问过我?”
方小雨越想越生气,直接将桌子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