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林彦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东方不败的屋子里有着丝丝的香味,那人不喜欢熏香,但却喜欢花朵,因着林彦说屋子里摆放花卉对身体不好所以屋中并没放置,但衣服上的浅浅花香和带着花瓣味道的香粉还是让屋子里多了好闻的味道。
是林彦熟悉的属于东方不败的味道。
原本有不少屏风,但后来觉得憋闷便都换成了纱幔,淡淡的红,浅浅的紫,层层叠叠的隔开了两个空间。
躺在外间屋子软榻上的林彦侧着身子,盯着屋子角落里光芒黯淡的宫灯瞧,微微飘动的纱幔晃出了浅浅的光影,但却严丝合fèng的遮挡住了内室的东方不败,只有偶尔能看到那人挂在架子上的外衣,鲜红的摄人心魄。
林彦试着闭起眼睛,但整个空间都充盈了那种若有若无的气味,生生让他又睁开了眼睛。在心里嘲笑自己跟个头一回谈恋爱的愣头小子一样,可事实上,他却知道自己分明就是跟爱人共处一室居然会直接紧张到睡都睡不着的笨蛋。
翻了个身,林彦背对着那些纱幔,但没多久又不甘心的翻回去。
&ldo;睡觉。&rdo;东方不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依然清凉如流水,丝毫没有困意倦怠。
&ldo;我睡不着。&rdo;林彦抿抿嘴唇,声音轻轻,&ldo;可是吵到你了?&rdo;
&ldo;不曾。&rdo;
林彦没在说话,东方不败也安静下来,整个屋子重新恢复了静谧,落针可闻。
林彦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瞧,又盯着那些纱幔边角上的繁复花纹瞧,努力的让自己的脑袋里充满一些别的念头,比如明天要吃些什么,做些什么,可终归都会绕回到那个人身上。
东方的衣服该去浆洗了,明天若是太阳好要把被子拿出去晒晒,白天经过崖顶池塘时候看到里头的菡萏开了,找个时候跟东方去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意突然袭来,林彦眼皮有些发沉,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纱幔另一边的东方不败再没听到那人翻来覆去的折腾,在心里舒了口气,侧了身子,却也不知为何今天恍惚也有些失眠。
恐怕是晚上被林彦忽悠的,吃的有些多。东方不败这般想着,闭上眼睛。
恍惚已是一夜过去,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林彦就准时睁开了眼睛,但却没清醒,脸上还是迷迷糊糊的,第一件事就是往枕头旁边摸去。
嗯?平时自己都把剑法放在这里方便拿出来读的,怎么没了?
正在摸来摸去,突然感觉到了动静。
迷茫的眼睛往旁边看去,却看到纱幔被一双手掀开,一身纤薄的白色绸衣的东方不败走了出来。长发如缎,白皙如玉,褪去了一身红衣的东方不败站在那里恍若谪仙。
林彦看着他,突然往后一倒又躺回了床上,嘟囔:&ldo;看来是发梦了还没睡醒……&rdo;
声音虽小,东方不败还是听了个真切。有些哭笑不得,可没等东方不败说什么,林彦就自己猛地坐了起来,左右看看,发觉这里不是自己的屋子则才记起自己做出何处所见何人,想到自己刚才做的事情,林彦脸上冒出几分尴尬。
林彦提上鞋站起,看着拆了发光着脚的东方不败,微微蹙起眉头,刚才的那点郁闷瞬间消散于无形,大步走过去从里屋拿出鞋子,边走边道:&ldo;怎的不穿鞋,若是染了风寒可怎么办。&rdo;
武功高深如东方不败早就不用介意外界是严寒还是酷暑,但东方不败并没说话,这人偶尔的担忧总是让人窝心,东方不败不准备打击他。
在椅子上坐下,东方不败任由那人帮自己穿上鞋子,他现在早就没有了当初被这人照顾时候的别扭,看着那人的侧脸,东方不败神色清淡的低敛了眉眼,掩藏住了一丝丝温暖。
漱口,洁面,林彦拿起梳子帮东方不败束发。束的依然很慢,两个人却都不怎么着急。
看着镜中东方不败沉静的脸,林彦笑容温和:&ldo;昨晚睡得可好?&rdo;
东方不败想了想,回道:&ldo;还好。&rdo;就是有些失眠,&ldo;你在软榻上睡得可习惯?&rdo;
林彦也想了想:&ldo;我也还好。&rdo;我睡不着的原因估计与软榻无关。
两个人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思,但终究在镜中对视上时浅浅弯起唇角,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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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会林彦并没有陪同东方不败一道去,账房的事情越积越多,尽早处理了才好。
可林彦还没走到账房时,就看到了等在半路的小厮。他恍惚记得这人是在刘先生院子里伺候的青墨,性子伶俐很得刘先生喜欢,这般时候他来这里做甚?青墨也见到了林彦,却是小步跑了过来。
青墨年纪不大,约么着也就十三四岁,脸圆圆的,平时总是红扑扑的脸此刻有些发白,站在林彦面前丝毫看不出往日的活泼性子。
&ldo;小的见过大公子。&rdo;
林彦挥挥手免了他的礼,声音有些冷:&ldo;你怎的不在先生屋中伺候?&rdo;
青墨却是没有起身,声音有些低,带着点颤抖:&ldo;大公子,小的是偷偷跑出来的。主子他不让我来告诉您,可……您去瞧瞧吧,主子的身子怕是不好了。&rdo;
林彦闻言立马一把拽起青墨,感觉青墨的衣衫有些湿,昨天并没下雨,那只有朝露才会沾湿了衣衫,想来青墨在这里等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