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己心里也有些烦乱。东方不败扯扯嘴角,下意识的抬眼去寻那个白衣男子,却见在院子里拉起跟绳子,然后就往里屋跑。
&ldo;去作甚。&rdo;
&ldo;今天太阳不错我抱被子出来晒晒。&rdo;
平时这个时候都是朝会后的议事,而每个月东方不败有四个休日,可以不用朝会,无大事便不见任何人,但每到这时他不是潜心修武就去后山看任盈盈,倒是很少在院子里呆着,却是不知道林彦每天在院子里忙些什么。
坐在石凳上看着林彦抱着一床锦被出来搭在绳子上,展开了,用竹杖拍的松软,动作娴熟显然是经常做。晒好了被子那人又拿了根掸子进了屋,仔细打扫过后又抱了一堆衣服要往外头走。
&ldo;又去哪里。&rdo;
&ldo;这些衣衫要拿去给人浆洗。&rdo;
东方不败从来不知道林彦每日要做多少事情,但现在想想,他的院子从来不让外人进入,平时的打扫修缮之事自然都落在了林彦的身上。
&ldo;你不该做这些事情。&rdo;待林彦回来时,东方不败瞧着他淡淡道。
林彦端起茶盏一口饮尽,听了东方不败的话,温和笑道:&ldo;不妨事,我喜欢呢。&rdo;
&ldo;你是本教总管。&rdo;怎么可以见天做这些小厮才会做的事情。
&ldo;总管又如何?只要能让东方过得好,我自然是无比乐意。&rdo;
东方不败定定的看着他瞧了瞧,别过头:&ldo;随便你。&rdo;
林彦只是笑,一派怡然自得。
事情做的差不多,林彦回房简单清洗了下又换了衣衫,然后对依然一身张扬红衣的东方不败道:&ldo;时候不早,我们走吧。&rdo;
东方不败点点头,随着他出了院子,两人并肩下了山崖。
黑木崖下的村镇不少,很多人都是崖上教众的亲眷家人,因着不是教中人便只能在山崖下居住,而人渐渐多了商铺也多了,渐渐也繁华起来。
经商之人眼睛最是毒辣,在他们心里,钱财才是一切根本,什么正道邪道与他们来讲全然是空谈。
林彦接收账房以来变很是照顾这些在崖下经商的商贾,不会像其他教派一般设立层层关卡克扣,所收的地租费用虽然略高了些但是有着日月神教的威名他们便鲜少有官府为难他们,算起来那些租子却是交得很值,于是商家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多,那些要运货去京师的人也会选择在这里落脚歇息,客源又会再吸引商家,商家吸引客源,生生不息。
钱滚钱,利滚利,只有钱才能生钱。
这是林彦在刘先生那里学来的头一句话。
东方不败无事便不喜欢下山,就算下山也是不曾在这些镇子里多做停留,对这里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十几年前,现在看了也有些震惊。
鳞次栉比的商铺,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声讨价声不绝于耳,纵然有些吵却也热闹,东方不败看着这些人久久无言。
&ldo;这是,本座的黑木崖?&rdo;东方不败似乎有些惊讶。
&ldo;这片地方全是咱黑木崖的产业,这些年刘先生没少经营,我也一直注意着,却是繁荣不少,&rdo;林彦笑着道,&ldo;可不管如何繁华,这里头的人算起来也全都要活在东方的庇护下。&rdo;
东方不败点点头,突然生出一股子豪气。
是了,他的日月神教不仅仅只是一方寸之地,无数人要仰仗于他。一直深埋于心底的那个念头再次复苏,东方不败轻轻扯动了唇角,他要这江湖,让更多人惧怕他,敬重他,最终服从于他!
林彦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到底唤醒了一只多么危险的猛兽,他笑着拉住东方不败的手往街上走,东方不败也不是那等忌讳世俗之人,大大方方让他拉着。
宽大的广袖遮掩了交握的两只手,白衣男子温和浅笑,红衣男子神色清淡,但是偶尔对视时却都能从对方的眸子里瞧见自己的身影。
清晰,干净,独一无二。
林彦是拿了单子的,按着单子上买东西自然不会慢,可终究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实在是东方不败的眼光略微挑剔了些,就像买布匹的时候,虽然没有说这个不好那个不成,但眼角眉梢的嫌弃却是连掩饰都懒得掩饰。哪怕这些料子最终都摆脱不了如早上那块绣帐一般绣好后被撕毁的命运,东方不败依然不会委屈自己。
最终稍微能上眼的还是店中顶贵的布料,交钱的时候店家笑得满脸褶子,林彦却是苦笑连连心里肉疼。
&ldo;你怎么了?&rdo;看着林彦神色不对劲,东方不败问道。
&ldo;这钱花的太快了。&rdo;林彦翻了翻自己的钱袋子,本想今天给东方买些他喜欢的物件哄他欢喜,可这些单子上的东西就已经把钱花的差不多了。
东方不败却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ldo;银子赚来就是为了花,见天守着也不能多出来。&rdo;
林彦听了这话在心中感叹,果然是有钱人,说话就是不一样。脸上也努力挤了笑,慢慢思量着可以再买些什么。
东方不败拿了那张单子看了看,发觉东西采买的差不多,太阳也快落山,便道:&ldo;回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