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王敦的话后,高飞只觉得王敦野心勃勃,看来不久后,历史上著名的王敦之乱就会发生。
高飞清楚的记得,王敦之乱最终以失败而告终,自那之后,琅琊王氏逐渐被皇室所疏远,其地位也开始走向了下坡路,之后终晋一朝,琅琊王氏都没能再重新掌握住朝廷的权力。
如今高飞化身为王羽,是王导的儿子,不管入不入籍,他都算是琅琊王氏的一员,自身的命运肯定跟琅琊王氏亲密联接在一起。如果琅琊王氏不行了,那么其余人谁还会毕恭毕敬的喊自己一声公子?
一想到这里,高飞便对王敦说道:“伯父,侄儿觉得你说的很对,我们琅琊王氏一心一意的帮助司马氏打天下,这还没有天下太平呢,司马氏就已经开始对我们琅琊王氏下手了,要是等天下太平了,司马氏还不把我们琅琊王氏全部给消灭掉啊!”
高飞的这些话,让王敦眼前突然一亮,脸上也浮现出来了一抹笑容,对高飞说道:“贤侄,你这么想就对了。我起初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随着这两年和司马小儿的矛盾越来越深,就不得不想想我的将来,我们琅琊王氏的将来。你父亲太过迂腐,不懂得变通,我曾经在书信中不止一次的和他谈论过这件事,但是你父亲总是怕这怕那,畏首畏尾的,不敢做出非常之事,甘愿低人一等。但是,司马小儿突然免去了你父亲的丞相之位,我就再也坐不住了,推翻司马氏,由我们琅琊王氏来改朝换代的想法更加明确了。你父亲身为族长,口口声声的说是要为全族考虑,但是,他却从未想过,一旦我们琅琊王氏推翻了司马氏,自己当了皇帝,建立了王氏的宗庙,以他的才能,他不当皇帝,还有谁当啊?你父亲要是当了皇帝,你就是皇子,说不定还能成为太子,将来你就是皇帝,君临天下,再也不用看人的脸色。我们琅琊王氏都是有才能的人,一旦成为了皇亲国戚,便能选贤任能,厉兵秣马,将来北伐中原,收复失地,必然能够开创一个王朝的盛世。”
“伯父,你说的真是太对了,侄儿听你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心血澎湃。这皇帝,司马氏能当,为何我琅琊王氏就不能当呢?”高飞道。
王敦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听高飞和自己的想法一模一样,开心极了。
这时,高飞则皱着眉头对王敦说道:“伯父,如果我们真的要推翻司马氏,建立属于我们琅琊王氏的朝代,那么就少不了精兵强将吧。”
王敦道:“没错。贤侄,你说的真是太对了。伯父这些年之所以能够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就是因为伯父的手里握着一支精锐的军队,并且还有成百上千的战将冲锋陷阵,他们都只听令于伯父一人,就算皇帝站在他们面前命令他们,没有我的吩咐,他们也不敢有所举动。也正是因为这样,皇帝司马睿才不敢把我怎么样。”
高飞道:“可是伯父,要推翻司马氏建立的晋朝,只凭借这一支军队是不行的,必须要拉拢更多的人才行。否则孤军作战,胜算不大啊。”
王敦吃了一惊,没想到高飞小小年纪竟然能够说出这番话来,神童的名号,果然没有白叫。而且,高飞给王敦的感觉不像是在和一个孩子进行交谈,更像是在和一个思想成熟的大人在交谈,一点都没有代沟。
“你能看到这一点,真是不简单。伯父戎马一生,自然不会孤军奋战,伯父早已经计划好了,不久便会开始实施,快则一年,慢则三年,定要推翻司马氏,改朝换代。”王敦道。
高飞紧接着说道:“侄儿虽然年幼,但是却也愿意助伯父一臂之力!”
王敦呵呵笑道:“贤侄的心意伯父心领了,只是你太过年幼,能帮我什么啊……”
高飞打断了王敦的话,说道:“伯父,有志不在年高,侄儿虽然年少,但却也饱读诗书,熟读孙子兵法,只要伯父肯给我施展本领的空间,侄儿必然会让伯父刮目相看的。”
王敦听高飞这么一说,倒是来了兴趣,便问道:“你说你熟读孙子兵法?那么伯父倒要考考你了。”
“请伯父出题便是。”高飞一点也没有胆怯的意思,反而迎难而上。
王敦道:“孙子兵法的第四篇你背给我听听!”
高飞想都没想,张嘴便朗声背诵道:“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
片刻功夫的时间,高飞便将孙子兵法的第四篇军形篇给背诵完毕了。
坐在高飞对面的王敦目瞪口呆,万万没有想到,高飞小小年纪居然会背孙子兵法,而且所背诵的内容一字不差。
“真神童也!”王敦反应过来后,朝着高飞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
高飞道:“多谢伯父夸奖,伯父,侄儿没有说大话吧。”
“没有,贤侄还真的没有说大话。只是,伯父在想,你如此小的年纪,让你带兵打仗肯定不太现实……”
“甘罗十岁为相,可见古人便有对年少之人委以重任的先例,我虽然才五岁,但未必就比甘罗差。伯父,只要你愿意的话,其实我能在很多地方帮助伯父。”
王敦“哦”了一声,问道:“比如说呢!”
“比如说,我能帮伯父说服新上任的梁州刺史甘卓,让甘卓和伯父同心同德,这样一来,伯父既可以去除后顾之忧,又多了一份胜算。”高飞说道。
王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冀,新任的梁州刺史甘卓是他的一块心病,本来原来的梁州刺史周访去世之后,王敦便第一时间派遣心腹郭舒前往襄阳,并且写下了举荐郭舒出任梁州刺史一职的奏书,但是奏书却被王导驳回了,不久之后,甘卓便从湘州刺史的位置上调任梁州刺史,并且还赐予假节的权利,让他都督沔北诸军。
甘卓乃是朝中宿将,武功可以称得上是军中第一,任命他为梁州刺史的诏书刚刚下达,甘卓就已经抵达了襄阳。甘卓这个人比较顽固,软硬不吃,直接将王敦派去的郭舒给赶了回来,一点面子都不给王敦,王敦拿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王敦虽然有反叛朝廷的野心,但是甘卓一直在自己的背后,如果自己起兵前往建康,甘卓势必会在背后捅自己一刀,所以,在没有稳住甘卓的时候,王敦断然不敢公然反叛朝廷。
所以,王敦一听说高飞能帮他说服甘卓和自己站在同一阵营,自然欢喜无非常。
王敦将信将疑的问道:“贤侄,你刚才说的话,不是在和伯父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