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了剑起来,甩掉上面的血,“哦,这个不重要。”停顿了一下,他好像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用词才合适:“殿下,属下是来给您汇报上午和南宫丞轩的……交流。”
“说吧。”是这件事情吗?我还以为你准备一直不说呢,苗淼歪着头想。
“已经交流完毕——内容也不重要。经过友好的交流,属下擅自做主——”他又停下了。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286内核我不会嘲笑你的。你说话老大喘气是几个意思?”
翼夜没有立刻说些什么,反而是朝前走了一步,这下,整个身体就几乎是贴在了她的浴桶旁边,黑夜,黑意,姣银月色勾勒出一层白边与他。他朝前微倾,那白银月色,好比贴于他身侧的羽翼,随着他接下来的话,游弋成一片鱼鳞般的光影。“决定——抢婚。”
“……”
苗淼吃惊地看着他。“系统提示我要是嫁给南宫丞轩就会嗝屁了?”
“不。”
她放心地深呼吸了一口。“那你发什么神经?赶紧回去,我要洗美容澡睡美容觉了。”
“属下劝殿下三思。”
没等她去追问呢,眼角余光就看到不远处宫外边的山路上,已经密密麻麻亮起了一溜串的火把,刀剑盛钏的骚动也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
苗淼嘴角抽了两下,看了看翼夜剑上的血:“快告诉我下面这些动静不是你整出来的。”
那些骚动落在他耳里,好像置若罔闻。他并不看旁地,只是静静地盯着她,“殿下,属下来抢婚了。”
“抱歉。”
随即,天旋地转。
整个人就被翼夜毫不客气的从浴桶里给拎了出来,极为利索地就抗到了肩膀上,她的挣扎竟然还没有翼夜一只手的力气大,整个腹部卡在了他的肩上,头晕目眩。
“我是不是打扰二位风月美事了。”阴恻的寒风裹挟着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这个声音,透过醉意,尽是凶戾。
熟悉的声音。
这是青爷?
苗淼刚想抬头,身体忽地一凉,一件黑色的外衣就整个将她笼罩盖住。她楞了一下,裸露的腰腹间还能感受到翼夜深深浅浅的呼吸,触地她有些发麻。“殿下,你先休息。”
身体重心再次朝前一倾,她整个人被裹成了个粽子,倒在了他的怀里。他单手抱着她,手臂穿过她的膝弯,一句沉声:“抱紧。”她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抱着了他的脖颈,整个人正正坐在了他左手的手臂上。她心里兀自腹诽,这货力气这么大?那边,翼夜手上一用力,她就瞅见自己脸上的黄瓜片因为速度过快而朝四周哗哗飞着。
风很大,刀意凶。
青爷这次用了把长刀,一甩酒壶,刀锋就冲着他们扬了过来。刀光嶙峋,迅猛地能听见四周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凶猛的刀势好似潮水,一浪接着一浪地响彻在她的耳边,距离之近,可闻针触。
透过脸上布料的褶皱,模糊而纷乱的视线里,他微扬起的下颌,像是被时光好好镌刻过的雕像。视线被衣所阻,她并不能看见翼夜的剑势和青爷的刀意。于此般猛攻之下,他的呼吸依然稳稳当当,剑阻刀戈之声每次都会精准地响在她四周每一处可临的危机旁。她的头窝在他颈间,还有余力去想:
我靠,翼夜洒香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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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激战,以一声刀落地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根据四周呜呜吹着的凛冽寒风以及身上一层接着一层的鸡皮疙瘩,苗淼分析,他们已经跑到了宫外。
“咳……咳咳……”青爷的咳声很虚,似是夹了血,“不愧是苏国第一剑侍。”他虚弱地声音更显得喑哑,可也更显得阴狠。“怎么,你要杀我?你敢杀我?我可是南宫将军的持符卫官!呵呵……谅你也不敢,杀了我,你们就别想……”
噗嗤——
清晰的一声剑入血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