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心里急呀,忙给史湘云递眼色。可是已经晚了,众人听了这话都笑,七嘴八舌的说:像、真像!
宴会散了,湘云命令翠缕连夜打包。
翠缕奇怪:“等走那天再整理也不晚。”
湘云说:“我们明天一早就走,省得在这里看人家眼睛、鼻子的!”
宝玉知道湘云误会自己了,忙解释:“好妹妹,你错怪我了。其实今天大家都瞧出来了,都知道林妹妹是个多心的人,所以不说。偏偏你口快心直说出来了,我给你递眼色是怕林妹妹恼你,怕你得罪她。我这是何苦呢,若是别人,我才懒得管。”
湘云:“你不用花言巧语的哄我。我不配说林妹妹,人家是主子小姐,我是奴才丫头,得罪了她还了得!”
宝玉急了:“我好心为了你,反而成了我的不是。我要是有外心,就化成灰,让风吹到沙漠里!”
湘云:“大正月的,少胡说八道!你也用不着跟我发毒誓,我不爱听,还是找那些喜欢使小性子、多心且能辖制你的人说去吧!再跟我说话,小心我啐你!”说完,忿忿的去贾母房里睡觉了。
宝玉讨了个没趣,又去黛玉房里,刚进门就被黛玉推出来了。
宝玉闷闷的站在窗下,忍气吞声的喊:“好妹妹,你就让我进屋吧。”
黛玉不开门也不理他,半天没动静,黛玉以为宝玉走了,把门打开,宝玉乘机进屋:“你不理我也该给个理由吧?”
黛玉冷笑道:“问得好!如果需要理由的话,请给我一个大家取笑我的理由,为什么拿我比戏子取笑?”
宝玉:“我没有吧?我没说也没笑,你为什么不理我?”
黛玉:“你没说也没笑但比说了笑了更可怕!淡定只是你的表象,其实你的内心阴暗无比!最可气的,你还给湘云递眼色,你安的什么心?好吧,她是公侯家的小姐,我是贫民窟的丫头。还说什么我心眼儿小,喜欢使小性儿。你怕我恼她,我恼她跟你有关系吗?那是我俩的事,不用你操心!”
宝玉知道刚才跟湘云说的黛玉已经听见了。自己好心相劝,却弄得里外不是人。越想越无趣,赌气不再说话,转身回自己房中。
黛玉忿忿的抛给他一句话:“有本事,永远也别来,也别跟我说话!”
这一切袭人默默地看在眼里,见宝玉躺在床上气的干瞪眼,也不敢劝,只好用别的话来混他:“宝姑娘一定会还席的。”
宝玉:“她还不还的,与谁有关系吗?”
袭人笑道:“大正月的,与姐妹们一起玩,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才是。”
宝玉冷笑:“那些娘们、姐们的开不开心、快不快乐,与我有什么关系!”
袭人笑着说:“当然有关系了,你高兴、我高兴,大家才能高兴。”
宝玉:“我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说完,潸然泪下。
袭人不敢再说,宝玉越想越恼,不禁嚎啕大哭。哭完,起身下床,即兴作诗一首,诗词大意:你认为你领悟了,我认为我领悟了,只有通过内心的意会交融,才能真正领悟。等到了再没有可以领悟的程度,才彻底的觉悟了,到了彻底觉悟的阶段,就达到了思想的最高境界。
写完,觉得哲理性太强,恐怕别人看不懂,又在后面填了一支《寄生草》,感觉这次通俗易懂了,才上床睡觉。
黛玉知道宝玉这次真生气了,以找袭人为由过来探虚实。见宝玉睡了,刚要回去,袭人叫住她:“姑娘,你看看他临睡前写的什么?”
没文化不只可怕,还很痛苦,当一首诗摆在你面前,你看不懂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黛玉看完,笑了:“没什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我拿回去研究研究。”说完,带了诗回去给湘云看。第二天,又拿给宝钗看。
宝钗看完,撕了个粉碎:“难为他能用道家的思想写出这样的诗,这人大彻大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