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血?”刚转过这个念头,沈涵秋的头就撞上某个透明的锥体,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气,脑中刚转出的念头也飞掉了。
不明锥体在撞上沈涵秋后,消散于无形。
财迷成性的沈涵秋在巨痛来袭之下,也不曾失手丢了抱在怀中的瓷盒。从那个扭曲的七彩空间内冲出来,被一股强风刮到塔松上,她首先检查瓷盒里的兰花植株是否安好。
“可惜了那几只装满兰花的瓷盒子哦!”沈涵秋心疼不已的回头去看梦兰湖,见湖的原址已变成个烂泥潭,不仅迷人的梦兰湖消失了,连同先前在湖岸上摆着的瓷盒也不见了。
放眼四顾,飞鹰和沃森他们都不见了。侧耳倾听,除了风声,草叶摇动的声间,沼泽里毒蛙的鸣叫,远处不知名的鸟叫,没有听到人语声。
孤伶伶的站在泥泞的地上,沈涵秋有些心慌慌的。
“啊!”一道急而短促的叫声响起,又嘎然而止。
沈涵秋弹射而起,飘向声音传出的杂树丛。
一人多高的杂树丛里,密密麻麻的生长着带毒刺钩的红荆条。又粗又长的红荆条像章鱼的触角一样伸展着,有两块黑色的布片挂在刺钩上。
扫眼看到挂着布片的红荆条下方,露出一只黑靴尖,沈涵秋喝道:“谁在那里!“出来吧,你的鞋子露出来了。”
没有得到回答,沈涵秋拔开红荆条,忽然之间变得柔软了许多的红荆条,朝两旁伏倒,露出躺在下面的人。
那是具女尸,全身溃烂流出腥臭的黄水,一种沼泽里才有有尸蚁,成群结队的在尸体上忙碌着。
干呕两声,沈涵秋拣起一根枯枝,拨开尸体脸上一层尸蚁。“是雾海女妖,她怎么会死在这里?”已经面目全非的雾海女妖,若非眉峰里那点黑痣,沈涵秋还真认不出她来。
“青阳藤蕴含火毒,但也不至于让雾海女妖致命啊?”沈涵秋喃喃自语,因心神不宁,她没能注意到远处高丘上,有双眼睛在草丛中一眨不眨的盯着这边。
“不能让飞鹰知道雾海女妖死了!他会恨我的。”定了定神,沈涵秋手扬起,凝结木灵魔杖化火,引燃了红荆条。
“啊”又是一道急而短促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乍然响起又顿然消失。
“是飞鹰的声音!”沈涵秋一急,顾不得看雾海女妖有没有被焚尸灭迹,就飘射射向疑似飞鹰声音响起的地方。
在那片高丘上,背对着来路,沈涵秋仔细的观察着。
正前方,正午的阳光下,一些雾岚飘移开去的水洼面上,闪动着玉石打磨后的光泽。时或有一只挂着珍珠般水珠的蛤蟆跳出来,打碎那闪动玉石光泽的小块水面。
左面,被一条浓雾带隔开,能见到的只有五百米的泥沼。在那泥沼中,浮着很多像石头一样的石蜥头。
右面,是成丛成簇的杂树,以及成片的毒茹。注意看,能看到色彩艳丽的毒茹上浮起同样艳丽的三角蛇头,或者杂树丛中探出某种蛇虫类,且无一例外都是色彩斑斓的大家伙。
没找到飞鹰,也没有发现除了自己之外的活人,沈涵秋既失望又焦灼无比。她返回到发现雾海女妖尸体的地方,看那有红荆条的杂树丛和雾海女妖的尸体一起,被烧得灰烬。
这女妖这么快就烧成灰了?沈涵秋脑中此念刚生,旋又压下,一门心思去琢磨飞鹰和沃森他们全都不见了的事情来。
左思右想,觉得飞鹰和沃森他们遇害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梦兰湖消失的时间到了,他们先行离开了。“可就算别人不等,飞鹰也应该留下来等等我的嘛!”沈涵秋委屈的嘟哝着。
“啊!”仍是一声急而短促的声音,而且分明就是飞鹰的声音。
听清了,那声音是在西面某个杂树丛里响起的。沈涵秋飘射而出,身法轻灵,形体却是臃肿不堪,看着毫无美感。下方杂树丛里的毒蛇,探头望着上方的美食,嘶嘶有声。
越往西去,杂树丛越茂密,雾岚也渐渐稀薄。在树梢急掠而过的沈涵秋,远远的就看到那片正在发生激战的杂树丛。
飞鹰被一帮衣衫褴褛的术者和武者围攻。
无暇细看,或者说是凡攻击飞鹰的人,在沈涵秋看来都罪无可恕。她人在远处,手已扬起,暗红色的木灵魔杖破空而去。
听到异样的风声由远而近,与飞鹰激战的人,有两个见机得快闪到一边,余者都被泛着暗红色光芒的木灵魔杖击中,无一幸免,都被震飞出去,齐齐的口吐鲜血。
“飞鹰,你没事吧?”飘身落地,沈涵秋扶住身上多处受创的飞鹰,急切的问道。
“那边的事解决了吧?”飞鹰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以为飞鹰指的是梦兰湖里摘兰花的事,加上又担心他的伤势,沈涵秋胡乱应了一声,再道:“你坐下歇息。这几只小杂鱼,我帮你清理掉。”
跟飞鹰打斗的是风华队力诺教官和他带的那一组学员。才分开几天,他们全都形容大变,像一群凶兽,别说沈涵秋认不出来,怕是他们的亲爸亲妈也难得认出来。
力诺教官他们倒是认出了沈涵秋,但一来是她震憾出场,让他们太过吃惊,再者她一出场就重挫己方学员,已让他们视同叛逆,也不屑于跟她相认。
“我殿后,你们走!”力诺教官神情凝重无比,跨前一步后,手猛的朝后一挥。
学员们没有吭声,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他们不约而同的上前来,跟力诺教官站成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