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世子总这么神出鬼没吗”
安宸抑制住内心的紧张,勉强开口问道,这么大动静岚儿怎么还不醒。
傅靖宁抬眼看了她一眼,顺着的她的眼光也看向了躺着床上依旧睡着的安岚,随即便一手捂着唇轻笑道
“放心,不过让他睡的更安稳些罢了。”
点穴什么的安宸并不懂,也不清楚是否对身体有害,傅靖宁见她还是很在意,右手两指轻轻在安岚身上一点,安岚便嘤咛出声了,眨巴着一双睡眼惺忪的大眼望着屋里多出来的人,笑嘻嘻的竟是一点也不害怕。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安宸仔细观察了弟弟,确认真的没事后,便让安宓留在内室照顾安岚,把傅靖宁请到了东边的炕上说话。
这样异乎寻常的夜,他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闺房之中,所为何事呢。
傅靖宁随意的歪在黄花梨木炕桌上,看着安宸房里的摆设布置,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让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看安宸的样子,未必知道她这小小的院子有两批人马在暗中保护着,安家这姐妹两个长的着实不错,都还未完全长开便引的这么些人为之倾倒,不错。
安宸并不知道对面人内心的想法,客气的给他倒了杯茶,便屏气凝神的坐着,只是傅靖宁不时的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他,让人很是不舒服。
“傅世子深夜造访,似乎不太好吧。”
里间安岚似乎是真的没事,正趴着门缝往这边偷看,傅靖宁自然早就注意到了,他并不马上回答安宸的问话,斜睨了一眼里间的方向,便又似笑非笑的看向安宸。
“安姑娘姐弟情深呢,那便该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
他这话一出,安宸便怔住了。
自己不过几日前才让人悄悄的散布淳王要谋反的谣言,不能阻止他的行动,也让他稍微有些顾忌,添点乱,本以为做的够隐秘了,没想到,这么快傅靖宁就查到了自己。
安宸又抬眼望了眼里间,心里感觉冰凉冰凉的。傅靖宁说什么姐弟情深,是在恐吓要挟她吗。
这惊惧不安的表情似乎取乐了傅靖宁,只见他嘴角高高的翘起,眼里闪烁着兴奋的亮光,就像玩弄抓在手心里毫无反抗之力的老鼠般愉悦。
安宸看他这样得意的笑,心中满是屈辱难堪,自己跟他玩心眼确实是自不量力,她怎么能忘记,眼前这个人是向来以玩弄别人为乐的,心也一下子就平复了,傅靖宁若果真要杀他们派下人来就好,用不着半夜亲自跑过来,还坐着和她说了半天的话。
想明白这点,安宸索性把心一横,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也笑了起来。
“司马昭之心,何须人乱说,更何况为了皇位,致百姓生命于不顾,贪墨赈灾款,我不过让人说了几句实话,怎么淳王殿下就恼羞成怒了,派了你来灭口吗?”
安宸话中带着些许的轻蔑之意,像孩子一般,知道没有危险,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傅靖宁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质问与指责,他今夜不是来杀他们姐弟的,他甚至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淳王,安宸散布的那几句谣言对他而言犹如小儿科根本不足为虑,至于放任官员贪墨赈灾款的事,呵呵。。。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若顾虑那么多能成什么事,那一次的王朝更替不死人的。
不过被安宸这么一搅和,倒是让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为这他也决定放过她这一次。
李崇能力平庸,不是什么治国良才,却也的确罪不至死,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他一直活着,亲自下诏禅位于淳王,如此也就名正言顺了,也免去了他们不少麻烦。
傅靖宁像看调皮的孩子似的看着安宸,对她的不善一点也不表示生气。往日竟是小看了这小姑娘,看着温顺的很,一逼急了也像炸了毛的猫,变得凶巴巴的咄咄逼人起来,真的。。。很可爱。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一趟,致这时候他自己觉得安宸很是可爱,他更不想杀她了,留着无趣之时解解闷,顺便帮自己挡挡灾,也不错。
“小宸儿,这么生气干嘛,人家都说过,一直在等你长大,怎么会舍得杀你呢,后会有期。”
一闪身,屋里便又只有安宸一个人了,若不是窗户还开着,安宸会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而傅靖宁刚刚临走说的那一番话,却是让安宸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不自觉的又打了个冷噤,好像自己又要倒霉了呢。
每次遇见他总没好事。
安岚安宓一脸惊疑的也从内室走了出来,从刚刚两人的只字片语间他们也隐约猜出了些事,只是还不是很清楚罢了。
淳王谋反,不应该是寿王吗?
安宸无奈的冲着他们两人点了点头,自己实在没办法阻止,这也许就是命运。
今夜发生的事,大家自然不会说出去,知道傅靖宁来过的就只有许嬷嬷和方嬷嬷,这两个人安宸是信的过的,安岚虽年纪小,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乱说。
次日,是个好天气,金色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温柔的洒在那张梨花木的炕桌上,显得那么宁静祥和,似乎昨晚都只是一个梦境。
安府并无多大损失,只有老太太受到了些惊吓,还有靠近街道院墙那一带的屋顶被砸落了些许瓦片。
确定外面安全了,安宸这才带着弟弟妹妹在自己房里简单洗漱了一番,又一起用过早膳,这才慢慢的往青松堂走去。
青松堂是安府最好的院子,昨夜那样的情况苏氏一早就把家丁护卫都调过去保护院子安全了,可是不论是祖父祖母抑或是父亲,没有一个人想起来关心他们姐弟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