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师赶紧站起来,战战兢兢,俯身拱手道,“小女能与晋王结得良好,臣自当不甚荣幸。”
“国师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皇兄还有什么可以推迟的呢,我看就让人找个好日子,就在这阵子把婚事办了吧。”
凤闵的一席话几乎说得无缝可入,让宗越几乎无话可反驳,但是,宗越还是不死心,还想在进言,却被身旁的一个人按住了一只手,那人是礼部侍郎苏又清,因不堪凤闵的荒唐,两年前就投在了宗越门下,与宗越交往甚。
苏又清无声地摇了摇头,宗越只好吞下了已到嘴边的话。
花锦城低下头,发现今日红莲为她亲自挑选的这一身杏黄色的春衫裙还真是好看。抬起头,又是一脸淡然的笑意,不再去看那个方向,俯身拿起酒桌上的酒盅,各斟了两杯,笑道,“皇上,臣妾敬你一杯。”说完,一杯下肚,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直窜到胃里,低头咳个不停。
借此,花锦城挣开了凤闵,说要到外面的舒缓舒缓,起身施了个礼便走了出去。
凤闵似是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看她,继续喝酒,又召来了身后的莺莺燕燕。
花锦城镇定地走出人们的视线,直到所有人都再也看不见自己的时候,终于再也无法缓步而行,脚步愈行愈快,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她。直到耳边的歌乐声只能在若隐若现的时候,花锦城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开了有多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了哪个地方,面前的景色已是不熟悉的了。前方是一个在夜色中,倒影着月光的湖泊,湖上只有星星点点的荷叶,孤零零的。
不知在湖边站了多久,花锦城叹了一口气,转身想要按原路返回,眼前一个黑影却从一处闪了出来,花锦城定睛一看,竟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孙舟邦,居然跟到了这里来。
“娘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唉声叹气呢?莫不是看到晋王就要大婚了,心里舍不得?”
孙舟邦大摇大摆地走近,上一次在御花园后,他本是到凤闵那里去告状,并乘机让凤闵将这个女人给了自己,反正凤闵赏给自己的妃子也不算少,还少不了这一个,况且这一个是晋王进献的,怀着什么心思皇上不想也得防着,本想轻而易举就可以让凤闵将她赏与自己,没想到皇上竟多次避而不见。刚才在众人面前,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原本是想让花锦城出丑,想不到皇上居然对她还是居然这么宠信,睚眦必报的孙舟邦只好在暗地里咬牙切齿,看到花锦城突然离席,再也忍不住跟了出来。
花锦城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孙舟邦倒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娘娘再看也没有用,这里是没有人会出现的,因为我已经将这里的人都支走了。”
“孙舟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上罔下,小心我到皇上那里告你一状让你人头落地。”花锦城佯装怒斥,却早就应该知道这一招对于这个人是没用的,根本吓不倒他,只能防备地后退,奈何身后就是黑幽幽的深湖,已是无路可退。
“哼,你要是去了,我更加高兴,说不定,皇上就真的将你赏了我也说不定。”
“你休想!”看着他一脸的丑陋嘴脸,花锦城就感到一阵恶寒,忽然冷笑道,“只怕你等不到那个日子。”
孙舟邦一脸阴笑,慢慢地靠近花锦城,生怕又让她跑了,“此言差矣,深宫寂寞,娘娘若是愿意,我自当为你解忧,只要你乖乖的跟……”
花锦城脸色忽然一变,朝孙舟邦的身后一叫,“皇上!”就朝前跑了过去。
孙舟邦一愣,就在花锦城就要从自己的身边跑过去的时候,一把将她捞住,恶狠狠地说,“哼,你果真是一个奸诈的女人,皇上现在还在那边喝着酒呢,怎么可能到这里来,你以为这点小伎俩骗得聊我吗?就算是皇上来了,你也定是我的人了。”
花锦城身子朝后倒去,一下子摔倒了草地上,孙舟邦顺势压上来就要解开她腰间的绸带,而花锦城却动也不动,只是不断地笑着。
孙舟邦被她笑得心里发麻,“你笑什么?”
“你自己看。”
“看什么?”孙舟邦被说得一头雾水。
下一瞬,宫灯涌进,将夜色照得通亮,那一袭月白色的锦袍,即使花锦城不去看,也映进了眼角处,是刺目的。
孙舟邦傻了眼,赶紧起身,跪在那个人的面前,结结巴巴,“皇,皇上……”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同凤闵一道来的还有宗越,只看着一身狼狈的花锦城,神色一惊,眼中闪过担心和怒意,却只能远远地看着。这就是凤闵邀他一起来看的好戏吗?!
孙舟邦怎么料也料不到皇上就真的离席出现在这里了。
“如此花前月下,真是好景色,孙大人果真是好雅兴,但也太心急了,竟跑在了朕和晋王的前头了。”
夜色苍苍,偶尔会由于一两只飞鸟从湖的另一边蹿起,发出怪异的叫声,胆小者听之还不躲得远远地,哪来的良辰美景,分明是睁眼说瞎话,凤闵却说得云淡风轻,煞有其事的样子,谁也看不清那背着灯光的脸上早已冰封千里,眼底仿佛沉了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