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髦青年扎堆聚集在这,不同消费群体的活动区域也在潜移默化中被划分出了三六九等。新开业的酒吧,二楼雅间。“差不多行了啊,再笑绝交。”倪屿生垂眸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漂亮指甲,余光扫了眼旁边。闵浪难得看到倪大小姐能吃瘪,直笑得肚子疼。倪屿生短暂地被游寅刺激到,当时的尴尬与窘迫散去,她轻描淡写地为自己挽尊:“欲擒故纵罢了。这招你不是常用吗,效果出奇的好。”闵浪呛得咳嗽了一声,比划了个大拇指,牛:“我就欣赏倪大小姐的自信样。”倪屿生端坐好,扬起笑脸,浅笑道:“不管是不是,他都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闵浪定了定神:“你要干嘛?”“就是觉得这个男人还蛮有意思的。”闵浪听着大小姐娇滴滴的声音,不仔细听还真没注意到隐隐窜动的不甘心。一时间,他莫名地觉得这个剧本有些熟悉。用闵浪的话形容,我屿姐不止长得是拔尖的美人,学习、钢琴、辩论赛……只要她愿意参与,肯定妥妥的第一。但就是这样一个优秀到别人都没资格嫉妒的女孩,活生生毁在了ist身上。放弃绩点接近满分的双学位公然辍学、忤逆家人禁止条款出道当模特,甚至为了ist怼黑粉、在粉圈撕逼,仿佛被下降头似的令人大跌眼镜。幸好闵浪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年前,ist团队为tris系列香水全球挑选代言人,倪屿生向ist邮箱投了自荐信,却被拒绝。为了赌一口气,倪屿生当模特的目标多了一个——成为全网期待度最高与ist团队合作的模特,然后再狠狠地拒绝掉,让他切实体验“曾经你对我爱答不理,现在我让你高攀不起”。而此刻,闵浪在倪屿生身上再次看到了那种伴随着不服与不甘的征服欲。虽然很少,却是有的。“笙笙,”闵浪不用有色眼镜看人,也懂得尊重,但自小于优越家庭中成长的少爷,想问题时思路简单,游寅气质冷峻而寡淡,带着与这群纨绔少爷更为鲜明的孤傲与偏执,绝非善类。闵浪冷静地盯着好友:“他值得你计较吗?”倪屿生正在看小姐妹查到的关于游寅的信息,闻言,无情地瞟了他一眼:“你瞧不起谁呢。”她将手机拿高一些,一板一眼地念着内容:“28岁,毕业于法国最优秀的化学工程师院校chiieparistech,硕士学位。他的老师dyn曾连续三年斩获leprix奖。他年初回国发展。”她大概挑拣了几句念完,手机一扣:“这个奖项是香水界的奥斯卡,dyn教授鲜少收徒,能被他看中实力可见一斑。这是智商上的富贵人,学术研究型人才,他比我们这些纨绔子弟,有格调多了。”“厉害厉害。”闵浪毫无感情地呱唧两下巴掌,不较这劲儿。倪屿生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朝舞池中央的客人看了看,一眼就在卡座区那看到游寅和那个医生。打碟的声音刺耳,倪屿生给朋友发了条消息。-陈遇也舒坦地展开手臂搭在椅背上,慢悠悠道:“我爸给我新找了个后妈,比我还小两岁,以前是个模特,现在整天在微博经营富家太太的人设,底下一大批未成年直呼好甜好甜,哪里会知道她在家里连阿姨都敢给她脸色看。她削减了头挤进太太圈的聚会,拎着爱马仕的喜马拉雅别人都会猜上一句是假的还是租的。你说现在这些拜金女,为了打进什么名媛圈,真是连面子都不要了。名媛圈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换个更高级的地方讲更富贵人士的八卦吗?”对面,游寅姿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那张冷峻的完美脸庞在艳丽的掠影下,又欲又绝。他淡淡地看陈遇也一眼:“我发现你有挺适合去的。”陈遇也一摊手:“生活太苦,自己不找点乐子,得多无聊。”游寅给他一个赞同的眼神:“那些阔太太可能也是这样想的。”“……”陈遇也就活该跟游寅吐槽,正经道:“刚和niy的一起的那个男生,华润证券的少爷,北央城数得着的酒吧,没有他没去过的。交际圈波及的范围比他老子还要大。中午来医院接niy的也是他吧。”“你想说什么?”游寅眼神能杀人。陈遇也两手举高,以证清白:“我没诋毁我女神的念头,怪我,把我小妈和niy搁一块聊。”他一顿,认真分析,“你不会被爱意蒙蔽了双眼,没看出那个少爷在追她吧?”游寅不世故,却知世故:“她不是那样的人。”别看陈遇也白净斯文,颜值堪比小鲜肉,但确实已经29岁了。他转到五官科门诊医生前,是会拿手术刀进手术室的内科主任,见惯了残酷生死也见过卑劣人心。原本和谐的家庭被高额医疗费搞崩溃,情绪激动的患者家属举着刀子捅伤医生,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