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说歹说做了你将近一年的工作,你始终一副心意已决、拒绝妥协的态度。”方渊将整理好的材料存到u盘里,然后手肘垫在桌面上,小臂轻轻一晃,把u盘递给她,好整以暇地问她,“你怎么突然就决定报名了呢?还专门卡在报名时间截止前,是故意气我?”“哪能呢,渊姐。”倪屿生插科打诨的说笑完,沉默片刻后,才缓缓道,“我昨天自个想明白了。”“哦?昨天发生什么意义比较深刻事情吗?”倪屿生眼睫颤颤,避左右而言他,打算搪塞过去:“也没什么,只是去参加了庄教授的生日宴。”“化学院的庄院长吗?”方渊随口问,“哪儿办的?我改天得去那拜拜,给土地公烧两柱香。”倪屿生没当回事,说了地点。方渊皱了皱眉:“不应该啊,老庄最不喜铺张,每年生日也不会大肆宴请,怎么今年去那办生日宴。我怎么没听说。”正巧有别的办公室的老师过来借剪刀,方渊顺嘴问了一句:“昨天老庄生日在茶谷缘办了个生日宴,你知道吗?”“不能吧。”那同事拿着简单,倚在办公桌边,懒懒地聊天,“庄院长是出了名的节俭,从不搞那种大操大办的面子工程。”倪屿生隐约察觉到自己可能被套路了,急于求证:“说是早年毕业的学生给办的。”“嘿。这就奇了怪了。”倪屿生知道她为什么语气这么确定。这位老师的先生也是化学院的教授,和庄院长算是同年入校,又是同学院,基本这些年教授的每批学生都重合。没道理说往年的学生回来看其中一个,另外一个连消息都不知道的。倪屿生抿唇,果真看到那女老师当场给先生发了条语音,问昨天庄院长的师生答谢宴你知道吗。对方一脸懵逼。倪屿生清醒地进了办公室,疑惑地出来,所以生日宴是怎么回事?-有了方渊的帮助,倪屿生觉得论文的压力少了不少。她又去金融系和导师聊了好一会,才回家。现阶段倪屿生需要完成的都是学术性的东西,即便是比赛用到的作品也只是提交设计稿就好。等通过初选,才需要将自己所设计的服装制作出来,不过这大工作量的事情已经是六月后的事情了。古熹容庭,倪屿生从电梯出来,脑子里正琢磨着论文的草稿。注意到自己公寓门口鬼鬼祟祟的背影时,愣是被吓了一跳。“喂,110吗?我报警,有猥琐男子在我公寓门口徘徊——”倪屿生抬手比划了个手机手势,假模假式地开始打电话。门口“猥琐”男子闻声转头,放任倪屿生演戏。这张帅得世界灭亡的脸不是她可亲可敬的游教授是谁。倪屿生仿佛刚认出他似的,戏精且做作地两手捧着下巴,惊呼:“这不是游教授嘛。”她眨眨眼,小女孩的娇嗔与灵动尽显:“游教授,在我门口做什么呢。”她不知想到什么,故意放低声,神秘兮兮道:“不会是暗恋我许久,偷窥我吧。”游寅穿着一身深灰色家居服,依旧中和不了那张过于棺材脸下的冷漠与刻薄。他抱着肩膀站那,等倪屿生演完戏,才一挥手把门上贴着的疑似是水费单(?)的长型纸条扯下来。“回来的正好,这个给你。”倪屿生正琢磨着游寅什么时候把物业小哥的活儿给接了去,垂眸就看到“水费单”上的内容并非是“水费”,而是——“我们来算算账,昨天为了让你下定决心重拾初心,我耗材费力地设了一个局,”游寅用稀松平常的语气道,“虽然最后你下定决心和我没有直接性的关系,但这并不能够否定我为你付出的辛劳。”游寅轻抬下巴,示意:“喏,这就是我的消费清单。”——倪屿生垂眸看着这张银行信用卡的流水清单。关于游寅的每一笔款的去向和数额,都有着非常清晰的记载。倪屿生垂眸看着,有些震惊:“请问这一笔价值两万二的男士置装费,也需要我来承担吗?”游寅一脸“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质疑:“你看到我昨天穿的衣服了吗?”“看到了。”游寅满意地点点头:“那这身衣服的价值就完美体现了。”“……”倪屿生没工夫一条条和他分析计较那些钱该花,哪些钱不该花。她径自朝前走去,经过游寅身边时,随意地将银行流水单往游寅左前襟口袋里一塞:“我这人非常不要脸,所以打算逃单。”游寅看着她,眼底含笑:“恐怕这有点困难。”倪屿生哦了声,寻思游寅还能来硬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