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君卓一向处变不惊的微笑面具突然间裂开了一条不易察觉的缝隙,“怎么会?云清浅是九哥的未婚妻,很快就会成为九王妃了,七哥你这话若是被九哥听了去,九哥可是会吃醋的呢!”
“九弟本就不喜欢这门婚事,否则也不会回朝第一天就急着去找父皇退婚,只是父皇和皇祖母都格外地坚持,他又不好当面抹杀了他们两位的面子,这才应了下来,”湛天璘连连摇头,并不赞同湛君卓的话,“所以,若是十弟你真觉得云清浅不错,反倒是帮了九弟一个大忙,说不定他会十分感激你的!”
湛天璘拍了拍湛君卓的肩膀,一副“你不知道这其中另有内情”的表情。
“是吗?我看九哥实际应该挺喜欢云清浅的,否则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
那些罪责不论是云清浅无意间犯下的或是被人故意陷害的,随便一条都够让她脑袋搬家了。
偏偏每次湛北辰都会出现帮她,尽管好像每次都有十分正当的理由,但是细想一下,即便湛北辰不站出来,也没人会议论他的不是,所以湛君卓认为,湛北辰的确是在帮云清浅没错。
理由是什么,他不关心。
起码能证明云清浅能牵动湛北辰,这就足够了。
湛天璘点头,了然笑道,“看来是我想多了,原想着云清浅好好打扮一番,比起云若汐来也差不上几分,如今看来,十弟果然还是钟情于你的若汐表妹啊!”
湛君卓不再多言,举杯,“来,喝酒。”
湛天璘笑逐颜开,自然而然地举杯相祝,似乎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这才是正常的发展轨道。
傻子都看得出来,湛君卓是有意在拉拢湛天璘,湛天璘却似乎并不买账。
几杯下肚,湛天璘突然不着痕迹地转了个话题,“好地方,好酒,可惜……今儿这么好的机会,没让九弟一起出来啊,他初初回京肯定没见识过帝都的夜繁华。”
湛君卓镇定自若,“九哥是无辜的,被莫名其妙牵扯进去,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我去求过父皇,不过无功而返,父皇已经下了禁足令,一月之期不足,不如等下次吧。”
云清浅无语,心道,太子如果不去求情可能还好些,他一去,爱子心切的皇后必然炸毛。
从第一次进宫和上次围猎中云清浅看出,皇后不喜欢湛北辰。
非但不喜欢,甚至还算得上是防备的。
似乎这个他国多年为质、无权无势无外戚的皇子,是一个多么大的威胁。
试想太子居然去为她如此忌惮防备的皇子求情,在皇后看来必定是极其危险的举动。
皇后本家势力不小,联合朝中的太子党一闹,小事化大,还不容易吗?
“等……十弟的婚事定下之后,我看就是个好时机!”
风流王爷果然是风流王爷,三句话离不开儿女情长。
似乎根本不记得之前湛君卓说过他和云若汐不过是皇后的一厢情愿,对太子和云若汐的婚事比太子本人还要笃定。
湛君卓苦笑一声,“七哥说的我背负好重,看来我的婚事不定下来,七哥都无法安心了?”
湛天璘眉眼一转,轻叹一声,“这事当然也是缘分的事,急也急不得,我不过是这么一说,希望九弟赶紧出来不是?马上这个月十五就是皇祖母的寿辰了,别到那个时候九弟还没放出来,当兄弟的,怎么也得在他这种时候帮一把是不是?”
明明是奔着那个目的去的,带到湛君卓点破,他却又开始似是而非地含糊其辞,看似十分矛盾的做法,却恰恰是皇族子弟的生存法则。
湛君卓颔首,“七哥不说,我也预备在那之前想办法让九哥出来的。”
湛天璘忽然靠了过去,暧昧地眨了眨眼试探着问,低声道,“你这么做,不怕母后那边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