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嘴里干渴得像闹了旱灾的黄土地,纵横遍布着深深的裂缝。那漆黑的沟沟里像有不知名的魔鬼在一点点榨干他的生命。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他发出了悲怆的呐喊声,但是没有人救他。他绝望地等待着被魔鬼吞噬。
就在他无所望而等待灭亡的时候,甘露突然降临,流淌进了干涸的嘴里,那绵延纵横的裂缝转眼间就愈合了,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样。他感觉魔鬼忽然退散,全身焕发新生,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它们又活了。
活了,活了,活了……
他兴奋得想要蹦起来。
啪……
咦,是什么抓住了他的脚?
陡然睁开眼睛,眼前花了花,闭了闭眼,再睁开,就见到了一张男人脸,熟悉的——那个让他死不了的男人。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五分之一米,他嘴里咬着根长长的吸管的,吸管的另一头在面前这个男人的手里。
苏辙:之前不会在嘴里吧?不过他没深入思考这个问题,转眼就将注意力转回了脚上。
他的脚还被束缚着,眼睛一动就看见他脚朝天,被一只手握住。
愣了三秒,苏辙一个蹬腿,甩开了那只脚上的手。
他吐掉嘴里的吸管,一个挺身坐了起来,男人脸忽然变近,他伸手就要推开,但手一出去就被男人扣住了。他皱了皱眉,使劲甩了开来。
男人将吸管扔进了屋里的垃圾桶,然后看向苏辙,声音微冷道:“还想寻死?”
苏辙翻眼不说话,他的确不想死了。梦里那种可怕的感觉太吓人了。
男人走了出去,许久没见影儿。苏辙瞄了瞄,然后起了床,去了洗手间,先解决了尿急问题,然后在洗浴台处就着水龙头抹了把脸。抬头,镜子里照出他的脸,和原本的他有八分像。不像的是这张脸皮肤比较白,头发更短一点。他自己的脸和身体,他专门去马尔代夫晒过,晒成了他觉得又man又性感的古铜色。现在这白白的样子,和他二十四岁以前差不多。
苏辙左看右瞧地走进了客厅,眼睛从右往左一扫,又回到右边,就见那个男人从一道门后走出来,手里端着一只碗,冒着热气。苏辙的肚子立刻发出咕噜一声响。那男人转头看了他一眼,长腿几步跨到右前方的饭桌边,将碗放在桌子上后,又转头看了一眼苏辙,没有说话,转身走回了之前出来的那道门里。
苏辙吞了吞口水,顿了一会儿后,见那男人没出来,不由轻手轻脚地挪到了饭桌前。他趴在桌边,低头闻了闻碗里的粥,感觉一股米香味扑鼻而来。又吞了吞口水,他转头去看男人进去的门,没见出来。
拇指和食指轻轻捏起调羹勺,舀起一勺,一下送进了嘴里,咀嚼两下后吞了下去。扭头瞄一眼门,没人,回头继续舀一勺送进嘴里。再回一次头,见那人依然没影儿,苏辙也不回头了,端起碗,勺子飞快地扒拉着粥往嘴里送。
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后,苏辙放下碗,坐直身体,懒懒地靠在了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