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京城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已经快要入冬,也不知道南泽的流民要怎么过这个冬天,李演心中想着。
今年夏季,南泽爆发瘟疫,无数灾民涌入关中。
朝廷的赈灾银已经拨下,但马上寒冬就要来了,还没有安置好的灾民,这个冬天要难了。
李演把游医时用的木葫芦拿出。
行医者讲一个悬壶济世,这个壶,就是指的葫芦。
这个葫芦,是李演的师父卢庭留下来的,卢庭好喝酒,尤其喜欢南泽的蒸江仙,所以这葫芦不同于别家药铺里面装满药材,这葫芦原本是卢庭装酒的。
李演把葫芦挂在药铺门前。
不一会便有病人上门。
京城中传,李演不识药方。
所以平日里上门买药的多是京城里看不起病的穷人。
一来二去,李演对他们也熟悉。
但今日却不同。
一上午,李演就见到三五个生面孔。
心下有些疑惑,难道是常家把八百两买来的消息公之于众了?
李演摇了摇头,常家并非是积善之家,散步这个消息对常家没有任何好处。
正当李演疑惑之时,门外传来急促的呼喊声:“滚,别挡路,都给老子滚!”
李演抬起头来,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踉跄走来。
汉子身材魁梧,衣服上全是血迹。
这汉子李演认得,正是当年报复卢家药铺痞子牛二。
牛二是京城里有名的痞子,少年时学过两年拳脚,虽然比不上江湖上的高手,但平日里欺负欺负人倒是足够。
原本在药铺的人,一见来人是牛二立刻散去。
牛二虽然喘息声很重,身上的血迹却不是他的。
在牛二的背上,趴着一个瘦弱的青年,脸色苍白,眼睛紧闭,已经昏了过去,双腿无力的耷拉着,手指上也满是血迹,看样子是被人上了刑。
当年牛二大闹过卢家药铺之后,曾经扬言不管卢家药铺的药多么便宜,他牛二都不会再来。
牛二说话算话,三年里李演只在酒楼里见过他。
这还是牛二三年来第一次进卢家药铺。
“李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兄弟。”
牛二背后的青年李演认识。
京城万兴药行沈大夫的儿子,沈恒。
李演眉头皱了起来,酒楼里的消息是最灵通的。
像牛二这种小痞子也是大家谈论最多的。
李演想起曾经在酒楼里无意听到的一段话:
“你们说牛二这种痞子有什么好?拳脚功夫一般,却有不少小痞子愿意跟着他。”
“可不是!万兴药行的沈林峰沈大夫老来得子,没想到儿子却整天和牛二混在一起,整天带着大小痞子去万兴药行拿药,沈大夫快被他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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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演将沈恒放到床上,替他止住了血。
牛二不停地向李演道谢。
李演摇了摇头道:“牛二,你怎么会带沈大夫的公子来我这里?”